“榕小娘子,您能来真是太好了。”榕川柏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就被一位候诊的病人半路截胡,从他身侧过去拦住榕溪的去路,率先打起招呼。
榕川柏愣在一旁,朝榕溪无奈摇头,又继续接诊下一位病人。
榕溪抿唇一笑,对那位拦路的病人温和道:“您请说。”
“我今日是为自家小孙女来的,孩子今年五岁,前几日不知怎的吃什么就吐什么,今日一整天都没怎么进食,也找过其他大夫,开了药剂,可根本喂不进去,急得我们不知如何是好?听闻榕小娘子用节气食疗调理好了不少病人,所以特来碰碰运气。”老妇人一脸憔悴,焦急万分,一番话都不带停顿。
榕溪耐心听完她的一大段话,总算知晓老妇人着急找她的原因,只是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诊病对症这四者缺一不可。
她垂眉思索片刻道:“大娘,根据您所说的症状,您小孙女是受了寒凉,秋凉由寒生火,伤到脾胃,应该还伴有发热畏寒等症状,但没有见到她本人,没办法对症配置食疗方子,可否带孩子过来?”
“她这样的情况,首要先退热,才能用食疗调理。”榕溪不放心,又多提了一句。
老妇人一听傻眼了,之前那位为小孙女看诊的大夫只说孩子受凉,无甚大碍,用几剂驱寒汤药即可痊愈,但汤剂喂进去又被吐出来,几日未曾好好进食,孩子越来越虚弱,愁得她头发都快全白了。
只是除了发热,小娘子说的症状小孙女都有,她不安道:“小娘子,之前找的大夫诊脉时说只是受凉,当时并无发热,我们也未曾发现孩子身体发烫,其他症状倒是和小娘子所说一致。”
“没带孩子过来,就因为她太过虚弱,担心再次受寒,所以这次冒昧上门打扰,想请小娘子过府瞧瞧,不知行否?”老妇人说到此次上门的目的,有些忐忑道。
榕溪稍想了一瞬,便答应下来,伤寒在古代一不留神很容易出人命,何况还是这么小的孩子,医者仁心,就算老妇人不提,她也放心不下,后面也是要跟着上门去看诊的。
榕川柏一听榕溪要去上门看诊,这个时辰天都黑了,路上会不安全,便想着让她留下来,他去。
但榕溪说到小病人的症状有些棘手,她去比较合适,对方会做好接送,这才让榕川柏安心不少,不过仍然提醒她路上注意安全,并为她配了出门看诊的医药箱。
榕溪坐上了软轿,这是她来这里之后第一次乘坐,莫名感觉有点新鲜,之前只在一些特定景区,或者电视上看到过,这回切身体验了一把,嗯?怎么说呢,还不如走路,实在是太颠簸了,幸亏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不然她估计会吐。
那得要背着人吐才行,只是万一脱离人群,那可能才是最丢人的,她天生方向感弱,只不过之前一直是白天,她掩饰得好罢了,很多时候都是和榕晴一起出门。
榕溪有个不为人知的弱点,连家人都不知道,那就是一到夜晚,她的方向感极差,这也是她一定要赶在天黑前回家,在自家院子里,就算抹黑她也能找到自己的屋子,但外面可不敢乱赌,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她跟着老妇人七拐八拐的,总算到了一家宅院门口,看着像似大户人家,门口小厮见老妇人回来,连忙上前打招呼,“田妈妈,您老总算回来了,夫人一直在问呢,赶紧去回话吧。”
说完才发现老妇人身后跟着一位貌美小娘子,肩上挎着一个小箱子,他惊诧道:“不是让您去请榕大夫吗?怎么请来一位小娘子?”
“别多问,这位就是榕大夫。”田妈妈说着便推开小厮,转身对榕溪道:“小娘子请进。”
榕溪朝小厮望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快步跟上田妈妈,进入二门,穿过抄手游廊,进入一间风雅的院落,此时灯火通明,仆从丫鬟进进出出好不忙碌,见到田妈妈都纷纷行礼。
田妈妈连连摆手,迈着急切的步子往最亮的那间屋子走去,以至于榕溪得小跑才能跟上,唉,早知道应该用点晚膳再出门,待会儿肚子不要咕咕叫才好,这日尽干一些会丢人的事。
榕溪还没进门,就听见离间传来哭泣的声音,“好孩子,不要吓阿娘,赶紧吃点可好?”
田妈妈吓得腿发软,幸得榕溪在一旁托住她,才不至于跌倒在地,只是人还没站稳,就见她跌跌撞撞跑进去,带着哭腔道:“夫人,老奴把榕小娘子请来了。”
榻边一位身穿锦色绫罗绸缎襦裙的年轻夫人,赶紧放下手中的汤碗,迅速起身,朝榕溪欠身道:“有劳榕小娘子晚上前来,实在是无奈之举,请海涵。”
“无碍,医者本分,夫人不必多礼。”榕溪错开身,虚扶并回对方一礼。
她不在迟疑,赶紧来到榻前,只见榻上的小女孩瘦弱娇小,一点也不像五岁大的孩童,好似三岁左右,小脸惨白惨白的,嘴唇干涩,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润,她用手背轻轻触碰小女孩的额头,不算烫,又摸了摸脖颈处,有些烫,看来是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