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溪见崔启明一副你不给我准确时间,我就不让你走的无赖模样,榕溪真是被气笑了,虽说崔启明确实下跪求她,但她只说有一线机会,不一定真能帮他调理。
何况她当时根本没料到崔启明这种阴狠狡诈之人,居然真为了子嗣下跪求人,且执念颇深。
榕溪没有正面回答崔启明的问题,转头望了一眼门外暗黑的天色,才慢悠悠道:“崔大人何时将秦掌柜服毒自尽查清楚,便何时调理,但我要提醒一下,时间拖得越久,机会越渺茫。”
趁崔启明愣神的片刻,榕溪从左边绕过,径直往门外走去,秋月跟在她身后,准备送她回去,却被榕溪制止道;“夜已深,你还是回去照顾夫人吧,我自有人来接。”
榕溪此刻也不确定刚刚那黑影是不是霍星,她有夜盲症,晚上一般不轻易出门,哪曽想两次出门看诊都是晚上,上一次好歹梅夫人安排了人接送,如今只希望那人是霍星,不然她万一找错了驿馆的方向,那就可遭了。
秋月坚持将榕溪送到县丞府大门外,既然县丞大人都见到榕小娘子了,也就不必遮掩什么,直到榕小娘子消失在夜色中,她才转身回主屋,屋内满地狼藉,可见她们走后,崔县丞又朝夫人发脾气了,但又怎么样呢,看夫人安睡的模样,也知道崔县丞定然没讨得好处。
榕溪刚融入夜色里,身旁就掠过来一道身影,耳边传来霍星急切的声音,“榕小娘子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要人了。”
“之前掠过主屋的那道黑影难道不是你?”榕溪停下脚步,虽看不见对方的神色,但听霍星的声音,也知道他等得时间肯定很久,难得朝他揶揄道。
霍星不自在地挠挠头,随即想起主子的话,沉声道;“夜已深,今晚不用去驿馆了,主子让我送您回去。”
榕溪点点头,就算霍星不说,她也会提议今晚不去驿馆了,在县丞府里为县丞夫人看诊并不累,与崔启明交锋才是真的费神,这会儿已感觉精力不济,想要回去好好睡觉,养一养精神。
霍星特意叫来的一顶软轿,已在一旁等候多时,等榕溪上轿后,他便迎着夜色护送榕溪安全回到药膳铺,才回驿馆复命。
霍星久去未回,萧轻舟便遣人去县丞府找霍星,并转告他若天色过晚,便直接用软轿送榕溪回去,不用再来驿馆。
此时已入子时,萧轻舟还未入睡,正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忽地听到窗外传来低语声,便知霍星回来了,朝门外道:“霍星,进来。”
霍星听到主子的传唤,倏地停下与林原的低语声,朗声应答:“诺。”
他独自推开门进去,屋内烛火微弱,隐约可见主子侧身躺在榻上,霍星朝榻的方向躬身行礼道:“主子,榕小娘子已安全护送回去,明日属下再去接她来驿馆。”
“为何这么晚?县丞府出了何事?”萧轻舟轻轻睁开双眸,夜色中声音依旧清润透彻。
霍星便将自己在县丞府门口等许久,未见榕溪出来,趁着天黑绕过府中侍卫,在县丞府找了一圈,才发现榕小娘子在后院主屋为县丞夫人看诊,期间除了有丫鬟出入,崔启明亦进入过主屋,直到榕小娘子离开,都未见崔启明离开,一一为萧轻舟道来。
随即又将他在主屋外偷听到的消息,一字不落地禀报道:“属下听到关于崔启明子嗣的话题,虽不甚清晰,但似乎崔启明与榕小娘子为此有过争执,后来又有求于榕小娘子,可能是未得到回应,崔启明在榕小娘子要走之时,拦住去路,最后两人说了什么,属下怕被发现离得远,未能听清楚。”
“只是……”霍星想起榕小娘子最后反问他的话,停顿片刻,直到萧轻舟冷淡的凤眸睨过来,方才垂头丧气道;“只是我潜入县丞府主屋附近时,被榕小娘子发现了。”
其实榕溪晚上视物不清,根本不确定那黑影是不是霍星,没想到霍星那么不经诈。
“真是出息。”萧轻舟嗤笑一声,摆摆手让他下去,换做之前,必然如林原那样下去受罚,但如今关系到榕溪后续的一些安排,换成其他人只怕不妥,便先饶过他吧。
萧轻舟重新躺回软榻,脑海里回想霍星所说的事情,崔启明居然有事求榕溪,这倒是稀奇,却又关系到子嗣,那就说明今晚请榕溪上门看诊的人,十九□□是崔启明的夫人,那霍星之前回来汇报崔启明身有隐疾那就确有其事。
不过想到榕溪能从崔启明手中顺利离开,也确实有些真本事,萧轻舟对于她是否能帮自己恢复健康又多了一些信心。
浓墨的夜色,夹杂着冷秋的寒意,透过衣物深入肌肤,冰冷刺骨。
榕溪下轿后向霍星道谢,便快步走回药膳铺,那是事先和榕晴说好留的门,她从药膳铺走回后院的路上,在二门处脚步一顿,忽地想起那个叫夏兴的小郎君,不知如何了,要是情况不妙,阿父今晚是不是要守夜?
她赶紧转身朝前院走,刚走到观察室门口,就遇上榕川柏端着药碗走近,见榕溪肩上背着药箱,手上捧着一只红木盒,他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