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舟说完这句话好一会儿都没等到王亦回应,他凤眸微暗沉,转身朝身后一瞥,却见王亦盯着他和榕溪所在的方向,目光好似怔住,他拧眉冷声道:“王亦。”
“诺。”王亦这才回过神来,顺口接道,脸色看似肃穆,内心却是茫然一片,根本没听清萧轻舟前一句交待了什么?连霍星朝他使眼色都没瞧见,他正想着榕溪刚刚说的事情,与之前查探到的消息有一些出入,他在思考疑点。
前方却传来萧轻舟的轻哼声,狠狠睨了他一眼,“听清楚交待你的事了?”
“我发现崔启明之事还有众多疑点。”王亦知道瞒不过,只有老实交待,但却只字不提自己未听清,言下之意他在想正事。
霍星见萧轻舟朝他看过来,便很有眼色地对王亦道:“王郎君,主子让您明日声势浩大地去县令府上任,声势浩大。”
他着重强调了“声势浩大”四个字,想来王郎君应该能听明白。
王亦确实听明白了,不仅听明白了,还知道该怎么去做了,随即朝萧轻舟作揖道:“本官定不负郡王之意,这就下去安排。”
说完他便躬身告退,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瞥了榕溪一眼。
榕溪站在一旁,本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被王亦这眼神一瞥,忽感觉到全身毛孔悚然,既然来此的目的已达到,她应该尽早离开,毕竟不管是药膳铺还是医馆,都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安排,离半月之期越来越近,她耽搁不起。
她正要准备行礼告辞,耳旁却传来萧轻舟淡淡地轻嗤声,“你也想着跟着离开?本郡王的晚膳呢?你不会以为开完节气食疗方子就完事了?”
“不是说好半月后才正式开始吗?这半个月里先帮您调理脏腑功能,今日开始这七日内调理您的失眠,您让驿馆的膳房烹饪也是一样的。”榕溪屈膝行礼的动作顿住,有些意外萧轻舟是不是理解错了。
萧轻舟缓缓起身,一身飘逸长袍显得身材修长,眉目俊挺,他迈开长腿,一步步朝榕溪走去,凤眸看似淡然无波,却无端让人敬畏。
榕溪顿感一种危险的压迫感袭来,不自然地后退一步,却让萧轻舟轻笑出声,“不一样,你低估了自己的本事,自从徐管家外带榕记的节气套餐回来,本郡王已好久没用驿馆的膳食了。”
榕溪心道我真是谢谢你的认可,关键是她真的分身乏术,想及早安排的药膳铺的相关事情,又想早日为萧轻舟调理身体,毕竟他的身体等不了。
本来这半月里,除了给他食用自己开方的节气食疗,准备继续让霍星外带药膳铺的节气套餐,等萧轻舟恢复健康,榕记药膳铺会引起轰动,影响力必然巨大,如果仅仅是她专为萧轻舟开食方,做膳食,效果远不如药膳铺外带,一个成就药膳铺,一个成就她自己,她肯定希望是药膳铺。
只是萧轻舟明显不是这样想的,但当时不是说好让她先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吗?怎么忽然就变卦了。
榕溪往旁边挪开一点,不再正面朝萧轻舟,虽说她个子在小娘子中已算高挑,但在身材高大的萧轻舟面前,明显处于弱势,就算萧轻舟身体羸弱,看似弱不禁风,但皇家自身的气势摆在那,加上本就出挑的身高,压迫剧增。
她微微扯了衣角,眼睫轻颤,状似不自然道:“郡王过誉了,只是您答应这半月让我先处理家里的事,若还要在驿馆为郡王做节气食疗,只怕我分身乏术,不能兼顾。。”
“本郡王的身体重要还是你家药膳铺重要?”萧轻舟见榕溪挪开步子,避开自己的注视,有点不舒服,他继续上前说完这句话,在看到榕溪杏眼圆瞪的模样后,嘴角上扬,双手背在身后,转身朝窗边走去。
留榕溪一人在原地抓狂,盯着萧轻舟略显瘦削的背影,恨不得上前去戳几下,可她不敢,旁边还站着霍星这个贴身侍卫呢,只敢内心愤愤不平,这什么人啊,不带这么挖坑的,这两者哪能相提并论,在她心里肯定药膳铺重要,那不仅是她家的生计来源,更是她施展节气中医食疗文化远大理想的根据地。
但这话她此刻不能说,萧轻舟可是她施展远大理想中最重要的一环,她只能轻扯嘴角,面带微笑,杏眸清澈发光,口不对心地恭维道:“当然是郡王您的身体重要,药膳铺可以慢慢来。”
霍星立在一旁有点看不下去了,主子为何如此作弄榕小娘子,正准备做点什么,忽见萧轻舟轻轻推开窗棂,一阵秋风夹杂着寒气涌了进来,他立马忘记榕溪之事,赶紧转身拿起软榻上的白色大氅,快步走到萧轻舟身边,为他披上大氅,担忧道:“主子,天气凉,又快要立冬了,您不宜吹冷风,关窗可好?”
“榕小娘子觉得呢?”萧轻舟双手依然放在背后,任由霍星为他系好大氅,才转身朝榕溪沉声道。
榕溪有点明白榕川柏为何对萧轻舟如此忌讳莫深,他太过深不可测,表面风淡云轻,可每一句话都有他的用意,稍有不慎就会入坑,全盘皆输。
可她并不后悔自荐成为萧轻舟的专职营养师,人生本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