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溪被萧轻舟这一系列言行闹得很是无语,心里不经腹诽这人不仅深不可测,还很善变,想到以后每日得和他打交道,榕溪顿时有些头疼。
“榕小娘子,榕小娘子……”霍星见主子走了,榕溪还呆愣在原地,急忙小声提醒她。
榕溪瞬间转头,发现萧轻舟已往软榻走去,便不再细想,紧跟而上,在他背后小心翼翼道:“郡王,我先安顿好药膳铺的事,再然后全心全意为您调理身体,这半月还是劳烦霍侍卫去药膳铺外带,我会根据开给您的食疗方子定制膳食,您配合每晚坚持服用三颗桂圆肉,七日后我再来为您诊脉改方子调理,您看这样安排可好?”
“你都给安排好了,还问本郡王作甚?”萧轻舟走到软榻前,自己动手解开大氅,随手扔在榻的另一边,转身轻拂下摆坐在榻边,才对榕溪不紧不慢道。
霍星在一旁为榕溪捏了一把冷汗,主子一旦这样反问,就代表他不高兴。
可榕溪不知道,还以为萧轻舟忽然变得通情达理了,她也正好要赶着回药膳铺,便忙屈膝行礼柔声道;“郡王英明,这是我深思熟虑后,最两全的方案,时辰不早了,我先行告退,您让霍侍卫到点到药膳铺取即可。”
说完并不等萧轻舟回应,榕溪又福了一礼,随即后退离开,到门口迅速转身开门扬长而去,让站在门外守卫的林原一脸懵圈,榕小娘子这是怎么了,好似身后有饿狼追赶。
可不是,门里软榻上的萧轻舟凤眸暗沉下来,倏地起身站了起来,想要追出去,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脸色也刷的一白,好在霍星及时扶稳他,忍不住道:“主子何事要追?您的身体重要,交给属下去办。”
“本郡王又没答应,她这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速度,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萧轻舟缓过来后,扯着嘴角咬牙切齿道。
霍星缩在一旁没敢再吱声,就怕火上浇油,更何况萧轻舟压根没指望他回答。
林原却在这时候跑进来,不经大脑似地问道:“主子,榕小娘子犯了何事跑得贼快,谁在后面追他啊?”
霍星不停地朝林原使眼色,林原压根一眼没瞧见,依然指望萧轻舟回复他呢。
萧轻舟睨了霍星一眼,霍星立马不敢再有小动作,心中暗自祈祷林原自求多福,耳边便传来主子的清润嗓音,“你真想知道啊?”
“不,不想了。”林原身体一个抖机灵,反射性摇头,求生欲满满。
萧轻舟缓慢坐回去,半边身体斜靠在软榻上,凤眸喜怒难辨,朝林原沉声道:“从今日起,便由你去榕记药膳铺取本郡王的节气膳食,每日早中晚各一次,听从榕小娘子的安排,去吧。”
“主子,属下……”
林原还未说完,就被萧轻舟打断,“榕小娘子跑得贼快,你赶紧去追。”
霍星见林原噎住的神色,赶紧低下头闷笑,肩膀微微抖动,他早就提醒过林原,不要在主子面前放飞自我,真是屡教不改。
“霍星,追查秦掌柜之死有何蹊跷,尽快告知王亦,崔启明之事不能再拖,是时候清理郡县官场了。”萧轻舟扫了一眼两个贴身侍卫,继续吩咐道。
“诺。”霍星即刻收敛神色,抱拳应下差事,拖着还想继续说话的林原快步往外走。
林原自知自己犯了忌讳,闷不吭声地随霍星离开。
萧轻舟等他们离开后,右手才稍显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精神明显有些萎靡不振,今日午后与榕溪的这番对话着实费心神,这小娘子心思不好探啊,又能屈能伸,这样一时半会摸不到底的人只有放在自己身边才安全。
榕溪从驿馆离开后,就一路往药膳铺赶,却在街头转角处遇到正从药膳铺出来的李廷,两人一照面,李廷便快速开口道:“你回来得正好,我有要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
“可。”榕溪见他着急的模样,就知事情肯定不小,遂点头应下,随他走到一处隐蔽的角落。
李廷环顾了一下四周,均发现无人,才轻声道:“秦掌柜之死有蹊跷,仵作尸检后发现他并不是服毒自尽,想要进一步解剖检查,却被人阻拦,今日午后尸首在义庄失踪。”
“尸首失踪?”榕溪听完,眸光闪现惊骇之色,为何在即将落定之时,又横生枝节,她一脸疑虑地看向李廷。
只见李廷点点头,又抛出另一个信息,“崔县丞午膳后在书房中旧疾复发,如今昏迷不醒。”
“你收到消息在何时?”榕溪眸色紧张起来,为何如此巧合,都发生午后,而那段时间她正在驿馆。
李廷正是察觉出不对劲才赶来告知榕溪要注意防备,但见她的神情好似之前就猜到些什么,便一字一句道:“半个时辰之前。”
那就是申时初,距离午后也就一个时辰左右,那段时间毓郡王的人基本都在驿馆,榕溪想了又想,不对,王亦受命提前离开去准备上任之事。
可他本就是来处理崔启明之事的,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