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也得喝！来二殿下，微臣与一见如故，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穆翰钧反应很快，也端起酒杯：“白老将军，不醉不归！”
白思寓与白祎柔也落座，白祎柔实在不想多见穆翰钧，不由得探究穆翰钧身旁的齐慕河。
怎么就记不起这么一号人呢？
“齐公子怎么不喝酒？”无意刁难，白思寓试探道。
可同穆翰钧身边的人对话实在是有些反胃，白祎柔眼不见心不烦的盯着桌前的酒菜发呆。
“在下不善饮酒。”齐慕河虽回答白思寓，可眼神时不时瞥向白祎柔，搜寻她的面颊，哪有下午演武场上的狠厉模样。
满眼关切。
“姐姐你们聊”坐了没多久，实在难以忍受的白祎柔举起手中酒杯：“祎柔实在身体不适，就不陪诸位饮酒了，希望二殿下齐公子能饮个尽兴。”
说罢将酒一口灌下，白思寓白容德早就看出了她的不适，也没有责备，几句场面话原了过去，又同几位下属哄着喝酒了。
白祎柔总算是走出主帐，塞北夜晚的凉风吹来，可她只觉得自在，这才是她自小生长的地方，吹来的风卷着沙子，带着些许水汽。
“这是哪里下雨了？”
慢悠悠的晃到营地边缘，往马厩方向走去，她想看看追风，同她一样，今日的演武削掉了追风几撮鬃毛，追风通人性，定然也觉得郁闷。
追风看见白祎柔的声音，蹄子来回踏几下，不由的发出高兴的低鸣。
“嘘，我是偷偷来看你的。”白祎柔赶忙摸摸它的脸安抚它，追风蹭她的手，不再发出声响。
她慢慢抚摸追风的鬃毛，那里果然缺了一块。
母马不由得甩头，表达自己的不满。
摸着追风，白祎柔不禁回想起了上一世，穆翰钧为了哄她开心，特地修了新马厩，将追风接进府中，她光顾着高兴了，却不想追风就是沙场的马，天生疾驰的马。
追风最后什么也不愿意吃了，瘦的一把就能摸到肋骨。
即便是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追风，在姐姐与爷爷当街行刑的那天，依旧努力驮着白祎柔奔跑，只不过被拦在了路上，曾经壮硕的马被抽了根骨，轰然倒在地上。
不论她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追风啊追风，你是一匹好马。”白祎柔亲昵的拍拍它的脖子，这是她亲自接生的小马，同她一起长大。
她从袖子中掏出苹果：“来追风，吃苹果。”
追风也不客气，大口嚼着苹果，朝着白祎柔背后长嘶。
“白二小姐身体不适不去休息，反倒跑这里喂马来了。”
“谁！”
白祎柔猛地回头，月光照在男子头顶，将将看清他的脸：“齐公子？”
“白二小姐，多有得罪。”他文质彬彬，单看外表，很容易被骗去了，哪会想他在沙盘上那些阴险招式。
白祎柔只点点头：“嗯。”
见白祎柔不愿多说，马厩外的齐慕河只是站着，也不多问，只是裹紧身上的外褂，白祎柔这才看清了，他又换上了更厚的罩衫。
这西北虽然寒凉，可这才是夏天，应不至于此吧。
“齐公子若觉得冷，就回去吧。”白祎柔没回头，又拿出一颗苹果，这次倒是没有喂追风，自己咬了一口，嘴里含着东西，说话含糊不清：
“这塞北夏天……可能有稍微些凉，京城人不适应也是正常。”
追风有些不高兴的甩头。
“哪里，在下也在漠北生活过一段时间，虽说凉，多穿点就好了。”说着他又拢了拢衣袖，伸出手想要摸追风，被它躲开了。
白祎柔上下打量，男子身量高挑，身姿笔直，在月光的照耀下皮肤更是白皙，比长久在边塞摸爬滚打的白祎柔不知白了几个度：
跨出马厩，白祎柔也不在乎什么礼数了，一边啃苹果一边说：“齐公子……看着不像啊？”
追风不让他摸，他也不恼，只是收回手，低头看着女孩一口一口接着啃苹果：
“听闻西北苹果清甜脆爽，不知白二小姐是否赏光，也给在下一个？”
“切。”看着仪表堂堂，脸皮倒是厚的，白祎柔没搭理他：“到时候我和白将军说，给齐公子准备一麻袋苹果，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说完一拍脑袋，怎么又说话不过脑子了，再怎么也不能如此不知礼数，于是撇眼偷偷看他的脸：
不同于下午的犀利，此时他的眼中盛满了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眉眼实在俊美，与穆翰钧所显露的阳刚相比，他更加精致的双眸闪烁，塞北的星河都要自愧不如。
这双眼睛……实在是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