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我想并不是如此,此间多少秘辛又为外人所知?这是柳家家事,作为明月岛的弟子只需谨记这条规矩便是了。”
“弟子知道了,”何东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神飘忽间竟瞧见赤尾正争先恐后地退到海里,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晴,忽而高声道:”师叔快看!赤尾退了!”
郑浩猛一激动,止不住地咳了起来,“难道,难道那小子找到驱蛇之法了?咳咳,看来,看来真的是垣蠉的问题。”
随着海潮后移,岛上的血痕也慢慢被海水冲刷掉。
赤尾无攻自退的消息传到明月岛时,被父母捉回来的柳相茵正在演武场上练鞭。
她将软鞭往腰上一缠,一路跑到柳无问的明岚院,冲里面的人大喊道:“这次算你好运,若是天衍哥哥带了伤回来,我,我定绕不了你。”
她一挥长鞭,鞭风嚯嚯作响。
桃花站在窗棂前,望向那个蛮横的身影,回过头来对柳无问说道:“小姐,二小姐也太不讲理了吧,您不过提了去垣蠉之事,她便把沈公子的安危都加怪到您身上。”
柳无问从书中抬起头来,她又何尝不担心沈天衍的安危呢?
少女清辉般的眸子染上一分落寞,赤尾退去总归是好事,她便道:“随她去。”
无论柳相茵如何折腾,柳无问都步步忍让。作为姐姐的她夺走了父母的爱本就让她多有愧究,是以柳相茵辱她骂她,她也充耳不闻。
柳家父母也知道对小女儿多有亏欠,因此柳相茵再怎么闹,只要不伤及柳无问,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柳相茵在院子里站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便挥起鞭子将院中的饰物打得稀烂,就连墙上的瓜滕也被她连根拔起,桃花扶在窗框上惊呼,“小姐,这可怎么办?”
柳无问目光驻在书中,道“就让她发泄吧。”
又闹腾一会也没人出来搭理她,柳相茵自觉无趣,剜了里屋一眼,转身而去。
过了四五天,赤尾已经在各岛退了个干净,渔民也恢复了正常的打渔生活。明月岛重新焕发生机,只是众人左等右盼下,一直不见从垣蠉方向回来的船只。
柳相茵又缠上了柳无问,她每日一早便去到明岚院,在院子里对着瓜滕菜苗乱抽一通,以泄怒火,再朝里屋放几句狠话,却守着规矩不进到屋里去。
也没有人敢去迎她,任她在院子里打闹,闹得狠了便是芙蓉堂那边来人将她拉走。
柳相茵脾气极大,总是对着来人先抽上一鞭,再听话地回到自己的入诗苑,竖日便又再来。
如此反复了半旬,终在第十七天时,听见有人来报沈天衍回来了。
等柳无问赶到弟子院时,柳相茵正守在院门口,她站在门中 ,恶狠狠地盯着急忙赶来的柳无问。
“小妹让我进去。”她左右扶着桃花与杏花,她脆弱的身体已经难以承受方才疾步赶来的痛苦,她强撑着一丝理智。温和地劝慰柳相茵。
“哼,”柳相茵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柳无问虚弱的模样在她眼中不过是取得他人同情的高招,她抽出软鞭,脑海中闪过沈天衍苍白的脸和残破的衣衫,怒气驱驶她向柳无问挥出鞭条,桃花眼疾手快地挡在柳无问面前,生生挨了一鞭顿时鲜血直流。
沈天衍房中众人闻声一惊,柳夫人第一个冲了出来。
她瞧见柳无问错鄂的眼神和地上一滩血渍,怒气极盛,抬手便扇了柳相茵一巴掌。
“娘亲,不要!”回过神来的柳无问欲加阻止,但她方上前一步,便被杏花接住。
盛满泪水的眼睛饱含怨恨,柳相茵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平日里温柔似水的母亲。
柳夫人怒视着她厉声道:”还不快向你姐姐道歉。”
“我不要!”呜咽的声音极度委屈。
“为娘教你的鞭法是让你用来伤害亲姐的吗?狂妄自大,目无尊长,今日,为娘就废了你的武功。”
柳夫人又是抬手,柳无问铆足了力气冲上,用瘦小的身躯护住高过她半头的柳相茵。
柳夫人落下的掌势陡然减弱,终究是没刹住,剐到柳无问脸上,柳夫人皱了眉头捧着柳无问的脸,似自责似心疼,“无问对不起,娘,娘不是故意的。”
柳相茵再也忍不住,猛地将柳无问推进柳夫人怀里。
大如豆粒的泪水倾泄而下,她眼神忧怨,望向柳无问,“别惺惺作态,一副假慈悲的样子!一定是你使的诡伎让天衍哥哥受重伤,你怕你死了之后我取代了你的位置,所以想把所有人都从我身边夺走是不是?”
“不是的,小妹。”躺在柳夫人怀里的柳无问此时也泪流满面。
“不是?沈大哥对我甚好,你妒忌我,便提了去垣蠉之事,”她吸吸鼻子,顿了顿,“不然,为何爹娘都知道垣蠉去不得,你还让他听见?分明就是你蓄谋已久的,柳无问,我恨你,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