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音把几个百姓护在身后,谢晏见她拔了剑,轻轻叹息一声。
耀桓注意到了这个剑法精妙的小兵,他仔细看过去,惊道:“萧泠音?宣和帝不是说你一个月内不能动武吗?”
萧泠音胳膊有些麻麻的感觉,她活动着手腕,冷声道:“巧了,我今天专程来蹲你的。”
原来宣和帝连这件事也知道,萧泠音心中思绪万千,手中的剑却比往日更快。
她今天没遵医嘱,怕一会力有不逮,只能尽力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眼前的问题。
没过几招,柔然士兵发现萧泠音和谢晏很是在意那些百姓,便专挑角度去攻击那些孩子。柔然士兵太多,而谢晏的人被挡在那边一时过不来,百姓的安危就全担在萧泠音肩上了。
耀桓抓住萧泠音这个心理,越过萧泠音去砍那边的孩子,萧泠音被柔然士兵拖住,分身不暇,将手中的剑掷过去挡开耀桓的攻击,自己却因失去兵器来又不及躲开受了伤。
这次出来为了不引人注意,萧泠音穿的是和其他士兵一样的深蓝色官服,两道血痕挂在后背不是很显眼。
萧泠音只带了刚刚扔出去的陨,如今武器离手,情势更加危险。她后背受了伤,眉头都没皱一下,抬脚踹开面前一人,夺了他的兵器。
混战中萧泠音感觉越来越疲惫,大概是提前动武的副作用吧。她手上的动作比以往几乎慢了一半,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不知什么时候,谢晏站到了她身边。
萧泠音扶着谢晏的胳膊才没有晕倒,她看到谢晏担心的面孔,那些孩子们似乎在着急地问着什么。
她想歇歇。
萧泠音抓住谢晏,放心地靠过去。
谢晏把人抱上马车,片刻不停地赶回府。
大夫看过,说是身体太久没有剧烈活动过,一时吃不消。
也就是说,累晕了。
谢晏本来怕是因为胳膊还没痊愈,如今知道是这个原因,反而放心不少。
累了就好好休息。谢晏帮萧泠音脱下外袍挂到旁边的架子上,回过头来他给萧泠音盖被子时,眼里注意到一件东西。
萧泠音腰间系着一枚玉佩,是他的那枚。
谢晏愣站在原地,他不知该作何反应,他以为这枚玉佩萧泠音早该找不到了。
他慢慢给萧泠音盖好被子,看着眼前的人。萧泠音身上各处的伤已经有女医上过药,但该疼还是会疼,看着她蹙起的眉心,谢晏分外心疼,抬手想抚上去,最终还是用毛巾给她拭了拭汗。
萧泠音到夜半才醒,睁开眼只感觉到暗黄并不刺眼的烛光,她刚坐起来就看到谢晏从那边过来。
她问谢晏:“请过大夫了?我为什么会晕倒?”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再加上刚吃完药就动武,她心里难免悬着块石头。
谢晏在她床前的矮凳上坐下,“大夫说你太久没这么剧烈的动过,一时累着了。”
谢晏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本正经,但萧泠音给听笑了。
她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所以我是累晕了?”按说她不是这种体质吧。
转而萧泠音就想到,所以她动武了,也没有副作用!她笑道:“我这就算是没事了,对吧?”
谢晏知道她问的是右臂,他点头道:“总体来说恢复的很好。”
萧泠音对人摆了摆手,“既然没事儿了你就赶紧去睡觉,大半夜的,明天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谢晏轻笑点头,他从萧泠音屋中离开。
他回到屋中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他总觉得他要是睡了,就会丢掉什么一样。谢晏推开门去院中,正好看到萧泠音在收拾东西。
然后他就看到萧泠音打开门,穿着整齐,背着行囊。
谢晏站在萧泠音门口,手指在门框上敲了两下示意萧泠音,然后迈步进去。
他看着她整装待发的样子,眸中闪过暗光,几乎压抑不住心中的渴望,他想着那枚被她挂在身上的玉佩,终于问道:“阿音这是又想逃了?”
谢晏头一次这样叫萧泠音,却像是叫过千遍万遍,没有一丝生涩,反而把这两个字叫出了情意绵绵。
萧泠音在玉京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可看着谢晏这模样,她没由来的有些心虚。
她好像又准备不告而别了。
谢晏往前一步,高出她一头的身高很有压迫感。他的鞋尖已经挨住萧泠音,萧泠音被他这么抵着,左手已经搭在剑上,想着要不要敲晕他,她现在怪尴尬的。
谢晏看见女子握剑,那张清俊的容颜却绽开了笑,“阿音,把陨拿起来。”他扶着她的手拔出剑,对准自己扎下去。
萧泠音只觉得他疯了,赶紧把陨往旁边挪去,可剑尖还是刺入了他肩膀。
血色染红衣服,谢晏却笑得张扬,他知道,阿音会留下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