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幂略有迟疑：“哥，我还是想干运营。”
“怎么就偏偏和运营这个岗位杠上了。”杜哥直起身，审视她，“你不会有其他目的吧。”
言幂着急地站起身，连连摆手：“我就是想学点东西，我真没其他意思。”
“行，紧张什么，我就开个玩笑。”杜哥掏出手机，发了个微信，“运营这个事不难，你先听从安排，之后的事情慢慢学。”
“好的好的，谢谢杜哥给我机会。”言幂坐回沙发，悄悄打量着这间办公室。
“杜哥，找我？”一个年轻男人走进，言幂顺着声音回头看。
看清来人之后，连忙低下头，生怕被对方认出来。
“余树，这是我们公司新人。”杜哥看向她，“你叫什么来着？”
事已至此，只能赌一把了，言幂抬起头迎上余树狐疑的目光：“言幂。”
余树很快收起自己诧异的神色，镇定自若地伸出手：“余树，年年有余的余，百年树人的树，很高兴认识你。”
言幂对这个名字简直熟到不能再熟，当年大一入校时，余树穿着白衬衫站在讲台上，意气风发地介绍自己。
“同学们好，我叫余树，年年有余的余，百年树人的树。很高兴能和各位成为学习路上的伙伴，也期待我们能一同成长为为百姓发声的新闻人。”
当时这波大格局发言确实把言幂给唬住了，她撑着头，隔着好几排座位看他。
狭路相逢，志同道合，不交个朋友都说不过去。
但没想到后来大学四年里面，他们两个成为了命中注定的死对头，课堂上他们针锋相对，采访中他们明争暗斗。
一直到拍毕业照那天，余树主动提出休战一天，言幂为了风度咬牙答应。
俩人站在新闻学院的楼前，伸手而握，面对着镜头，拍下了一张世纪大和解照片。
毕业之后，渐渐没了余树的消息，这倒让言幂失落了好一阵。
没有对手的日子，无疑是孤独的。
但没想到的是，今天他们竟然会在这家直播公司重逢。
而且他看起来，还挺落魄的。
R大新闻专业的优秀毕业生，怎么就混得那么栽呢？
果然是世风日下新闻已死，这年头，有个工作糊嘴饭吃真的都不错了。
“行，小余，你带新人出去转转，熟悉一下公司。”杜哥挥手示意他们俩人退下。
余树绅士地替言幂推开门：“言小姐这边请。”
言幂一时有点受宠若惊：“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无情的生活和残酷的岁月彻底把余树的骄傲都给磨没了，恍惚间，言幂觉得他背都有点驼了。
岁月催人老啊。
“这边是办公区，我旁边还有个位置，到时候收拾出来了给你。不过那块位置不太好，空调风对着吹，你得多带件厚衣服。”余树领着她耐心介绍着，“那边是茶水间，有冰箱和微波炉，每天可以自己带饭。”
“直播间在哪啊？”言幂迫不及待地问，“能带我看看吗？”
余树忽然停下，转头看她，眼神冷冷的，满脸提防：“为什么只对直播间感兴趣。”
言幂又挂起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没有啊，就是很好奇长什么样子，我看网上说很多直播间的背景都是搭的……”
“言幂，新人，话不要那么多。”余树沉着脸，打断她的话，“言多必失。”
言幂捏紧自己的帆布包肩带：“我是真好奇，没其他意思，余老师没误会什么吧？”
“我能误会什么，只是杜哥不喜欢话多的，给你打个预防针。”余树缓了脸色，笑着看她，“言小姐也不想丢掉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吧。”
“什么意思？”言幂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没什么意思，现在工作不好找，言小姐还是谨言慎行保住自己的饭碗最要紧。”余树从口袋里掏出烟，摇了摇，问她，“有没有兴趣。”
言幂早就是老烟枪了，但为了自己的人设，还是忍住了陪一根的想法，摆手拒绝了。
“装那么久了，不累？”余树凑到言幂耳边压声说道，“老同学，真不认识我了？”
“操……”言幂破功，“走吧，抽烟。”
“万宝路的，你最喜欢的那款。”
余树把烟递给她。
言幂叼着烟在包里翻打火机，文件堆在一起，纸张的重重包裹下，她的手止不住地抖。
那么多年，再次相见，竟不知道该如何搭话。
“过来。”余树修长的手别过她的下巴，“我为言学霸点烟。”
啪——
火苗舔住香烟，烟雾散开，俩人的视线随着它的飘动撞在一起，又挪开。
“好久不见。”余树勾着嘴角对她笑。
言幂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