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心医院的大厅,夏江花先是去开了一剂打胎药,然后去楼下果摊买了六个苹果,才去导医台打听许二毛和他母亲所在的病房。
听到“肿瘤区”、“晚期”等字眼的时候,夏江花心中一沉,虽然医疗知识不多,但她也清楚这种病的严重程度。
医院走廊里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往来的都是穿着条纹病号服的病人,她提着水果,慢慢走到王婆所在的病房。
隔着窗户,她看见了许二毛和王婆母子。
他们母子两人都很消瘦,王婆躺在病床上,靠吸氧机维持呼吸,许二毛就坐在母亲身旁,低着头帮她修剪指甲。
床上的病人清爽干净,头发梳得很整齐,而照顾母亲的许二毛却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阳光撒进病房,给母子两人镀上一层金色的光线,夏江花在门外望了他们半天,才鼓起勇气敲门进屋。
见到她,许二毛先是有些吃惊,然后就笑着给她腾座位,和她寒暄问好。
手术后的王婆意识不清,夏江花问候了几句,不想多打扰他们母子,但是许二毛坚持要带着她去楼下的餐馆吃饭。
见二毛点了三道菜,夏江花急忙拦道:“你老娘还要治病,有的是地方要用钱,哪有钱请我吃饭!”
“没事儿,”许二毛坚持要给点,“我现在找了份临时工,请你吃饭的钱还是有的。”
“那也不能乱花。”夏江花坐在对面,接过许二毛给她倒的温水,“你娘的手术怎么样?”
许二毛先是摇摇头,然后轻声道:“手术之后,医生说已经转移到肝脏了,没法救,最多也就……两个月。”
“我娘从今年开春就说肚子疼,拖着不肯来看病,要是早半年发现……”
说完,一直勉强微笑着的男人眼眶又红了。
“尽人事,听天命,你已经尽到了儿子的责任,也不用太自责了。”夏江花也有些动容,“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老人舒舒服服度过这段时间,多陪陪她。”
许二毛点了点头。
一盘热气腾腾的回锅肉上了桌,许二毛先给她夹了一块,保证道:“大姐,你放心,我这段时间已经有工作了,等把我老娘照顾完,你借我的钱我很快就能还给你。”
“你别多想,”夏江花就着回锅肉吃了一大口饭,整个上午的赶路后她确实很饿,“我这回自己有事进城,才顺便看看你和你娘,不是冲着朝你要账。”
“其实,说句心里话,我很羡慕你娘,”也许是刚才在病房里看到的情景太过于触动人心,让夏江花也有些伤感,所以此时和二毛袒露了心声,“能有你这样的孝顺儿子,是你娘的福气。”
许二毛抬起头,有点困惑地看着她:“大姐,你是有三个儿子的,多子多福,以后肯定不愁养老的。”
夏江花苦笑了一下没有吭声,没有提起上一世儿子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因为即使把一切和许二毛说了出来,他这种孝子也不会相信的。
许二毛看不出她的心事,但是见她眉头紧锁,心知她也有自己的烦脑,沉吟片刻,他和夏江花说道:“大姐,你对我的恩情我不会忘记,如果你不嫌弃,以后就认我是你的亲弟弟。”
夏江花本就欣赏二毛的孝顺,此时想到二毛很快就会变成和自己一样无父无母的孤儿,何不与他拜把子当姐弟,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于是俩人在餐馆以茶代酒,义结金兰。
夏江花刚刚决定不要第四个儿子,心里难受,此时却认了一个小十二岁的二毛作弟弟,除了欣慰和感动,更加坚信这是上天的安排。
而许二毛这段时间一直沉湎于母亲重病的重担下,此时遇到恩人,恩人又成了自己的义姐,也觉得心里温暖了许多,更是敞开心扉,无所不言。
夏江花没想到一向沉默内敛的二毛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她一边吃饭,一边听他讲述自己在城里带着母亲看病、找工作、以及打工遇到的各种事情,悲欢交集,精彩纷呈,不禁心生向往,也更加希望在城里闯荡。
饭桌上,夏江花也和二毛初步讲述了自己的想法,二毛也表示会帮义姐收集一下需要的信息,二人相谈甚欢,连分别的时候也满怀希望。
从医院离开后,夏江花把金饰换成现金,接着把钱存进了银行。
由于上辈子见识过通货膨胀的厉害,她心知钱要灵活流通,也知道只有做生意才能钱生钱,因而没有听柜员的推荐,把钱存成死期吃利息。
办好了事情,夏江花又在城里转了一圈,她想起红巾女人提到的饭店,干脆决定去看看那家生意兴隆、供不应求的卤肉餐厅。
走到建设路,夏江花远远的就闻到了一阵卤肉香气,到了【建设路猪肉馆】的餐厅门口,她才知道红巾女人所言不虚。
这家卤肉馆香气四溢,人满为患,队伍从门口一直排到了马路边,几十个排队的人差点变成了人墙,引得隔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