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冰淇淋少年吗?”
“就是你第一次去梁家半路上跑了遇到的那个?”白笙的表情渐渐不可置信,“是他?”
李梁晨点头,“是他,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白笙感慨,“难怪这么多年你一直念念不忘。别的不说,就这逆天颜值谁顶得住?”
“是啊。”李梁晨喃喃,“没想到他成了体育老师。”更没想到跟笙笙在一个学校。
兜兜转转,命运将人送到她眼前。
李梁晨抬头看天边消散的彩虹想,原来这就是彩虹带来的好运。
“那他认出你了吗?”白笙好奇地问。
李梁晨摇头,“他应该不认识我。别说时隔七年,就是当时,他也不一定会记得街边随便一个路人,尽管他曾经想给这个路人一个冰淇淋。”
“那你要追他吗?”白笙打趣。
“当然。”李梁晨毫不犹豫。
“……”这么直白倒叫白笙顿了顿,有点难以跟印象中软糯的女生对应上,“宝贝,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刚听同学叫他韩老师。”全名叫什么暂时还真不知道。
“韩景,景色的景。跟我一届分到这个学校的,听说……算了,这些道听途说的话就不讲给你听了,你想追自己找机会了解他。不带一个班,我跟他也不熟,顶多就是听听女老师八他的卦。”
“嗯。”李梁晨也不想听到一些说他不好的话,于是起身,“走吧,去吃饭,我给你带了礼物。”
*
李梁晨跟白笙一顿饭吃到晚上八点多,聊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分开。
“为什么今天才周四啊,我要不是还要备课,写教案,聊通宵都行。”白笙丧丧的的抱住李梁晨抱怨。
“我回来就不走了,以后随时都能见面。快回去吧。”
“那我走了,宝贝,再见。”
李梁晨挥挥手,见白笙上了车,刚摸出手机,有个来电跳出来。
想了想,按下接听键。
“梁先生……”李梁晨刚吐出三个字,就被打断。
“我是你爹!”电话那头暴躁的开口,“喊声爸爸听听。”
李梁晨无语,“……爸爸。”看来梁太太不在边上。
“嗯。”电话那头克制的答应一声,语气冷静下来,“听说你回国了?怎么不回家?”
“我有地方住,公司安排了宿舍。”一句话,断了两个念头,既拒绝回家住,又拒绝去家里公司上班。
果然,电话那头静了几秒,好似叹息一声。
“……见面再说。明天晚上回家吃饭。”没等李梁晨拒绝,电话就挂断了。
李梁晨心绪有点乱,干脆沿着路边漫无目的地走。
十七岁之前,她只有妈妈,没有爸爸。
妈妈总是温柔坚定,也把她教的很好,但从来不告诉她爸爸是谁。
如果不是经常被叫父不详的野种,李梁晨其实也不在乎有没有爸爸。
但十七岁那年暑假,正要升高三,妈妈却突然因病去世,临终前才告诉她父亲是谁。
或许是因为妈妈早已跟外公外婆断了联系,又或许是因为自己还没成年,得有法定监护人,更或许,妈妈只是想让那个人知道,他还有个孩子在这世上。
总之,妈妈联系了爸爸。
原来她名字里的梁,是爸爸的姓氏。
原来她的爸爸叫梁博年,是个成功的商人。
可她永远忘不了,第一次去梁家,富丽堂皇的别墅,她一进门,父亲的原配夫人给她的那一巴掌,和那句“小三的女儿也配登堂入室?”
她才知道,跟别的离异或丧亲这种单亲家庭不一样,她是小三生的女儿,天生被人敌视。
可她时常想,她有什么错,更何况事实如何未必如原配所说,只是母亲已无法再辩。
艰难的住了几天。
后来,父亲将她转到市里上高三,安排住在学校,一毕业,父亲就将她送出了国,任她浮沉挣扎不管不问,想必也是存了眼不见为净的心思。
不过,虽然出生不能自己选择,但未来可以。
一晃六年,她学业小有所成,羽翼渐丰。
父亲却有意提起让她进梁家的公司学习,次次拒绝仍不放弃。想来,梁渊在其间起了不小的作用,但她绝不考虑。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自行车的铃声打断了李梁晨的回忆,李梁晨侧身让开,抬头一看,竟然是下午远远见过的体育老师。
韩景。
他没有停留,没有目光接触,像经过一个陌生人一样经过李梁晨身边。
但李梁晨仍感觉有被安慰到,唇角扬了起来,心头的阴霾如潮汐般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