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薄的阳光透过枝叶柔柔洒在林中,清澈泠泠的湖面浮光跃金,青石翠树层叠掩映,如梦似幻。
也不知抱了多久,叶清眠只觉得他揽得太紧太紧,两道温热的身体不留缝隙地贴在一起,混着炙热的呼吸和她湿哒哒的泪水,就快要将她蕴得化在他怀中了。
待她平复了心绪,方后知后觉这番不妥,攥住玉沉渊襟口的手松了松,绵软无力地推了下他。
“……我好了,你可以松开了。”
她的声音任旧哽咽,玉沉渊顿了顿才略微松开她,垂眸去瞧,满面泪痕的漂亮姑娘正刻意低着头回避,纤长的乌睫仍坠着大小不一的几颗水渍,楚楚惹人怜。
“不哭了?”
温和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叶清眠这才确信他是真的变了。
脑中不自觉浮现出方才亲昵的拥抱,她面上泛起热意,随即慌张地胡乱点点头回应他。
原以为玉沉渊会直接放她下去,可并没有。
他一手环在她背后,防止她因虚弱而不慎摔倒,一手扶着她的胳膊让她稳稳坐在腿上。
叶清眠知晓他是为了宽慰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她,才会有这般关切的举动;可眼下他们二人的身份并不适合这么做,方才乃事出有因,可此刻既清醒了,便要懂分寸,不该抱有虚妄的肖想,更不能连累他的声誉。
思及此,叶清眠又伸手去推他,可他宛若堵石墙纹丝不动,她咬了咬唇瓣,正要开口,身体却倏然被他往前一拉,又再次严严实实地撞入他怀中。
尚在错愕间,下巴却被他轻轻一抬,与他视线相对。
温暖的指腹随即抚上了她的脸颊,温柔仔细地将她面上的泪痕一点点拭去。
视线所及,全是他俊逸的脸庞和深如幽潭的双眸。
心头骤然一紧,叶清眠无所适从地强行移开目光,搭在腿上的手攥起衣料,轻柔的触碰缓缓融入皮肤,一寸寸蔓延至全身。
诚然,在她看来,玉沉渊才是那个最会撩拨人的,一张清冷俊脸配上柔到骨子里的眼神,谁看谁不迷糊。
玉沉渊仔细擦干净,又捧着瞧了瞧,确定无落下的才又再次对上她闪躲的杏眸。
“你为何总是躲着我,是我此前吓到你了,是吗?”
他说的的确占了一部分缘由,可更多的是叶清眠说不出口的隐晦心思,她害怕他的冷酷,却又贪恋他的温暖,想靠近。
可又莫名觉得恐慌,这样的依赖不该出现在他身上,她是有未婚夫的。
叶清眠依旧不看他,十分别扭地开口。
“我知道玉公子体恤,我眼下已无大碍,你还是先将我放开,若、若不慎被人瞧见,只怕……”
认真端详着怀中女子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玉沉渊也不恼,待她说不下去了,才温声回了句。
“这里没有人会瞧见。”
“可、可……”
可她紧张啊!叶清眠脸颊发烫,为何他要将她圈在怀中这般盯着她讲话,真的很折磨人。
细腻粉白的拳头固执地抵在他胸口处,拉开两人的距离,不让他再有机会靠得更近。
可这哪里拦得住他,玉沉渊瞥了眼那截白嫩嫩的腕子,只要他想,顷刻便能将她挥开。
可他如今不想那般强势地逼迫她,看着她红红的鼻尖,心中又是一软,决定先放过她。
手刚一松开,叶清眠便慌不择路地逃开,脚面刚一落地,一阵抽痛骤然袭来,疼得她睁圆了双眸,倒吸一口冷气。
紧接着脚下一软,玉沉渊也不防这意外的到来,见她身形不稳,忙又伸手将她抱了回来。
“怎么了?”
他急切地将叶清眠身体掰过来看,见她吃痛地蹙着秀眉,额角憋出了细密的汗珠,面如白纸。
“脚、疼。”
她方才艰难吐出两个字,玉沉渊便顺着看了过去。
裙片铺散着盖住脚面,玉沉渊顿了顿才缓缓将裙边提起些来看,右腿脚踝处的一片血红刺目惊心,鲜血渗过了洁白的罗袜,正正落在她不足一握的脚腕处。
定是她跌下阁楼时,被尖锐的瓦片刺伤了,这类伤痛初时不显,却是极易伤及经脉的。
玉沉渊面色冷了几分,见她疼得眼泪直打转,便将她轻放在石面上,他自己则俯身蹲下,伸手去解她罗袜上的绑带。
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叶清眠也没有阻拦。
白净却沾了血的罗袜被他缓慢褪下,细腻白嫩的腿逐渐剥离出来,褪到伤处时,难免粘连着皮肉带起刺痛,叶清眠猝然闷哼出声。
眼前分外专注的男子忽然抬起头,望向她的眼眸深邃幽沉,带着一丝灼热,哑声开口。
“是我不小心弄疼你了?”
叶清眠面上已覆满薄汗,被风吹乱的发丝偶有几缕贴在面上,她松开咬了半晌的唇瓣,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