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急了,“他、他真的和你一模一样!”
苏玉辙猛地想起之前陈欣怡化作自己的模样试探云凰,一颗心如高山坠石,凶猛地砸了下来。
这极度的不安来势汹汹,前所未有。
他放开周末,极力保持镇静,“寡人问你,刚才云凰跟你说了些什么?她给你安排了什么差事?”
周末诚惶诚恐道:“陛下说她烦恼该乘胜追击,还是该和西州议和,又说越州刺史韩冰不好对付。末将与韩冰有血海深仇,自请带兵前去征讨。陛下不同意让本王带十万大军前去,而说应该智取。刚才陛下让末将去叫你,说想听听你的意见,还说让你带威风一起来。谁想到那个侍卫见陛下突然头晕欲倒,就过来搀扶。末将看那侍卫和陛下一模一样,就没有阻止,哪知竟然是有人冒充……这、这可如何是好?”
苏玉辙眯着眼睛看他,眼神狠戾中带着怀疑,矗在他面前,异常沉静。
可这沉静只是表象,如海啸之前海面平展无波,如飓风之前天空万里无云,正酝酿着雷霆万钧之势。
这威势形同实质,排山倒海而来。
周末倍感压抑和恐惧,哪怕他悍不畏死,此时也不由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周皇陛下明鉴!末将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大陈皇宫里对陈皇陛下使诈,何况陈皇陛下对末将有恩,末将并非公私不分、阴险诡诈之人,定不会恩将仇报啊。周皇陛下切莫冤枉末将……”
苏玉辙:“刚才陈皇陛下与你商议之事,那侍卫都听见了?”
周末点头,“嗯。他一直站在旁边,都听见了。”
苏玉辙脑际风起云涌,这周末不像在说谎。
云凰平时大大咧咧,其实一肚子心眼儿,她既然识破了那侍卫,让周末去院里叫他,还说要听听他的意见,意思就是告诉他,她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威风和玳瑁神将都在阴阳鼎里,云凰故意提示他,是安慰他不必担心她的安危。
可上次他就警告过她,不许她再孤身冒险,她又不听话。
她让他放心,他如何放得下心?
自作主张,单打独斗,这是觉得翅膀硬了,用不着他苏玉辙了么?
而且,有人敢从他眼皮底下抢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烦恼盛怒之下,苏玉辙揪住周末衣襟的手指节泛白,杀气腾腾道:“周末,要不是你要死要活,本王的皇后就不会到你这里来,也不会被坏人掳走!你说,这账怎么算?”
“这……”
周末有苦说不出,他哪会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坏人又不是他找的,怎么能怪到他头上?
可想想,他还真脱不了干系。
周末愁眉苦脸,长吁短叹。
苏玉辙怒气冲冲道:“哼!亏你还是饱读圣贤、熟通兵法的儒将。你空有满腹经纶,一身武艺,却识人不明,亦无自知。你跟着韩青永跑来大陈图谋不轨,败了还不思悔改,堂堂七尺男儿要死要活没羞没臊。也就本王的皇后心地仁善,对你有惜才之心,还愿意来跟你浪费口舌,若是你落在寡人手里,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哪容你如此矫情?”
话糙理不糙,苏玉辙教训得是,周末如醍醐灌顶,“末将惭愧……”
“哼!今日之事不得外传,寡人自有处置。你在这里安心住着,仔细想想与陈皇陛下商议之事,事无巨细都给谋划好了。大陈虽新国初立,但也兵多将广,贤才无数,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最好拿出点实力证明你是可用之材,否则,就算陈皇陛下保你,本王也绝不姑息!”
苏玉辙沉声道。
周末:“末将遵旨。”
苏玉辙瞅了他一眼,看向几案上的那瓶插花,一眼看出花瓶上涂有药粉。
他灵光一闪,走过去就要把那花枝拔出来把花瓶扔了,周末急忙抢前一步,把那花瓶抱在怀里,“这是陈皇陛下赐于末将避邪祈福的,摔不得!”
苏玉辙哭笑不得,“花瓶上有毒!”
“啊?”
周末一愣,低头看了看花瓶,随即两眼迷糊了片刻,软软地倒了下去。
看来这周末确实毫不知情。
苏玉辙试探后更加确定,那伪装之人必是陈欣怡无疑。
陈欣怡救走了韩青永,定是无处可去,又想歪门邪道以图东山再起。
他们会把云凰掳去哪儿呢?
苏玉辙小心翼翼地提起花瓶,掏出锦帕把那瓶身上的药粉抹下来仔细查看。
这是大陈皇室独有迷魂粉。
这触手片刻便可致人昏迷的药粉,可不是人人都有。
早先在孤龙寺,静音大师曾向陈隆讨了些来给他做样品,让他解析这迷魂粉的配方,因此他熟知此物。
陈欣怡真是丧心病狂,竟把这迷魂粉用在云凰身上!
虽说云凰曾说她百毒不侵,可那次还不是差点儿被周运辰毒死了?
这个冒失的陈云凰,等她回来,他一定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苏玉辙把花瓶放回案几上,俯身查看周末。
他只是被药粉迷晕了,并无性命之虞。
苏玉辙也不管他,让他在地上躺着吧。
他气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