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发丝带着些涩然。
口中的话却半点不温柔。
“那么大个活人，不是天上的风筝，手里的线稍一松懈就不知道要飞哪家墙头。”谢瑶支着下巴，眼神有些放空，“想得太多，恐怕要长白头发的。”
三公主揪了揪自己鬓边的碎发，年纪尚轻的稚嫩脸颊上满是对年少白头的担忧。
投壶的兴致很快过去，贵女们不知何时行了飞花令。
皇后在上首同一位碧衫少女交谈，不知说到了什么，那碧衫少女捂着唇直笑，她身旁的一位贵女也跟着笑。
皇后的面容终于稍稍缓和。
就在这时，却听得一句：“娘娘，您夸得凌儿都要不好意思了。这月下飞仙舞还得是柳府音姐姐才跳得好。”
这种闲话其实大可不必听，坏就坏在离得太近，谢瑶听得清清楚楚。她估摸着在边上的柳成音应该也听得清清楚楚。
然而柳成音却面色不改，像是方才说的不是自己似的。只桌下的衣袖隐隐被攥出一道痕迹。
那少女回头看来，眉眼顿时染了些别样的色彩，回头便道：“娘娘，今日赏花宴，大家吟诗作对固然风雅，却也少了几分自在乐趣。不如……”
“不如，一人跳舞，一人抚琴，若是运气好，还能凑出一对高山流水的知音，岂不是人间美事？”
谢瑶漫不经心地看着，忽然察觉那少女的目光从她面上划过，最后落在柳成音身上。
她唇角顿时一抽。
跳舞找到人了，难不成这位是想让她抚琴？
回想起少时气晕的几个教琴的女先生，还有一马车因为指尖力气太大时常收不住而断了一大半琴弦的琴……
不合适，这可真不大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