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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期(1 / 2)

婚期定下之后,晋国公夫人连着几日都没睡好。不仅时常半夜惊醒,还总要把边上的晋国公也折腾醒,然后问:“夫君,如今是何年何月了?”

晋国公睡得正香,忽然被妻子一巴掌拍醒,脑袋都是晕乎乎的,哪里知晓今夕何夕。但他被问的多了,也就知晓妻子究竟想问什么,于是一旦被拍醒便下意识翻身喃喃:“宣和的婚期在七月,已经定下了……”

只有确定这等喜事不是在梦中,晋国公夫人才能安心地再会周公。

请期之时,晋国公夫人一直试图把婚期提前,就怕中间再生什么幺蛾子打搅了这场她期待已久的大婚。只是一场婚事总要走完三书六礼,处处繁琐,从四月到七月三个月便要完婚,已然是极快的速度。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比她更心急的。

“……广陵王府与相府的婚事,竟是一月便要完婚,这怎么可能?”收到消息的晋国公夫人甚至怀疑是旁人传错了话,“兴许是听岔了。”

晋国公却很肯定:“柳府两位近日都把喜事写在明面上了,这事还是柳侍郎亲口说的,如何还能有假?”

柳侍郎柳谦是柳相的嫡长子,如今年过不惑,官拜正四品户部侍郎,刚巧是户部尚书晋国公的下属。平日二人虽无太多私交,但柳侍郎比起他圆滑至极的亲爹可是憨厚多了,半点没继承其父之风,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子大愚若智的味道,之所以能待在户部,还是因为有个宰辅爹。是以晋国公虽然头疼下属脑子不好使户部事情难做,但很少怀疑柳谦有猫腻能瞒得过他。

果然,听到“柳侍郎”大名,晋国公夫人顿时不再怀疑消息真伪。

“若此事为真,那可真是古怪。”她抿了口茶水,神情露出不属于内宅妇人的凝重,“柳大姑娘的婚事定得突然,从前也没听到风声。如今又匆忙定下婚期,柳侍郎作为亲爹,嫁女儿嫁得这样仓促潦草,竟还能高兴得起来?”

按照内宅的手段,这样处理家中小辈的婚事,一般都是出了世俗难容的丑事,为了遮掩才赶着成婚,譬如……珠胎暗结。可晋国公夫人想到这里,却摇了摇头:“不,不对,且不说柳侍郎心中喜悦不似家有丑事,只说那位柳大姑娘……早些年我还为宣和婚事操心时,也曾查过柳大姑娘,那可不是个离经叛道的主。只是若不是为了遮掩丑事,那柳侍郎这样作为,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晋国公试着提醒:“夫人还是太聪慧,柳侍郎的心思,得和他相当的才想得明白。”

言下之意,按着柳侍郎的脑袋,可能压根想不了那么多。顺便还把爱妻吹捧了一把。

晋国公夫人:“……”

她有些哭笑不得,拧了把晋国公腰间的软肉。

她道:“原本我也不喜窥探旁人家事,只是这事却总让我觉得古怪……我那自幼不对付的远房表妹如今还在柳府做她的二夫人,当年多骄纵的人,认定了情郎不会负她便一心要嫁到相府去。彼时我劝了几句,棒打鸳鸯没打成,反成了恶人。按她的性子,若是过得顺心,如今怕是恨不能日日在我眼前晃。可你瞧瞧,二十多年了,年节都没听到过半点她的消息,从这些琐事上看,就该知晓相府是何等虎狼之地。”

“总归同我们无关了。”晋国公笑着揉了揉被拧了一把的腰间,这才又问:“怎么忽然惦记上相府的事了?”

“我……”

晋国公夫人揉了揉额心,压下心中隐约的异样感。

大抵是她怕中间有什么事会让儿子的婚事横生波折吧,如今竟是有些草木皆兵了。

只是毕竟无凭无据,只从这门婚事中感觉到了些许怪异,她很难说清,索性暂时放在一边。

*

出乎许多人的意料,广陵王府与柳相府的喜事仓促到了极致却没有出什么岔子,大婚如期举行,赶在了五月末尾。

天气渐热,婚事又急促,但迎亲队伍走过时撒了不少铜板,一路走一路有百姓跟着捡钱,倒是也未曾失了排场。

只是苦了一路随护的王府侍卫们,在后头不停地分开人群,免得这种撒钱行为引起百姓混乱,个个满头大汗。

新娘子的花轿要进附近的广陵王府,吹吹打打的动静难免传到定北王府。

过去有些日子了,谢瑶那件完成了□□成的嫁衣还没动一根线头。时间越来越紧迫,她不久前才又被催促一回,正坐在嫁衣面前苦大仇深地研究绣法。听到外头隐约传来的锣鼓声,拿着绣花针的手不由得动了动。

“这是什么声音?”

窗边站着的青兰眨了眨眼:“郡主,似乎是广陵王府小郎君成婚,今个儿王爷也去喝喜酒了呢。”

后头的消息自然来源于她的同胞兄长青竹。这段时日谢瑶也对周围的人渐渐熟悉,听到“成婚”和“喜酒”,眼前晃过一个多月前广陵王府下聘的场景,只是“嗯”了声,没再多问。

她已经被这身嫁衣折磨得要愁死了,无暇他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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