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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谁?(1 / 2)

深夜。谢瑶睡意朦胧间在床榻上滚了一圈,不慎扑了个空,险些摔下榻去,瞬间惊醒。

房内放了冰盆,却仍挡不住扑面而来的燥热。

身子骨太好唯一的不足就是在这儿了——习武之人阳气太旺,整个人热得跟冬日暖手的炉子似的,放到暑气重的时候自个儿都嫌弃的很,多少冰盆都难克制住从内而外的火热。

一个人睡惯了倒也勉强习惯,可自打大婚那夜迷迷糊糊抱着个仿佛生来自带凉意的郎君睡了一晚,事情就变得不那么美妙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才抱了两个晚上,今夜那人没回来,居然能因为半夜寻凉扑空惊醒。

谢瑶坐起身,深吸一口气,把外面守夜的玉蕊唤来。

玉蕊就躺在外头候着,闻声很快推开内间的门轻手轻脚地进来,压低声音询问:“世子夫人是要起夜么?”

谢瑶抬眼看着她半隐在夜色里模糊的身形:“你家世子回来过么?”

若是已然回来,只是怕惊扰她才睡了书房,这样用心,她勉为其难可以把他唤来做“软枕”。

然而玉蕊却摇了摇头:“没有呢。世子爷白日里出去后便一直没回来,玄英拿了国公爷的令牌,已然去大理寺寻人去了……不过算算时候,玄英也有半个时辰未归,大约是世子爷仍有事要做,待会儿会传消息罢。”

“……什么时辰了?”

玉蕊想了想:“奴婢方才听到了打更声,约莫快寅时了。”

这才新婚第三夜,寅时还没归府,居然是在大理寺忙公务,谢瑶一时居然不知说什么好。

她着实想不通:“这公务不过积压了两日,如何就能忙到这个时辰?这么说来,若是圣上罢朝两日,岂不是连着几夜都不必合眼了?”

这话她说得,玉蕊却说不得,自然没有回音。

原本天亮后就要回门的,之前也同他说好要一同回定北王府,可如今乍一听此事,不知为何,谢瑶总觉得心下不大安定。

她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当即翻身下榻,让玉蕊拿了身窄袖薄衫,打算去瞧瞧“忙于公务”究竟是怎么个忙法。

心口“砰砰”快速跳了一阵,在这样燥热的夜里,总给人带来一种不太吉利的预感。

*

虽然时辰不对,但大理寺如今正是热闹的时候。

今日白日,从乱葬岗搬来足足十七具尸身,排成一排挨个等仵作验了一遍。

因为人手不足,仵作也需要歇息,一来一回,就等到了这个时辰。

那位年长些的少卿一早就熬不住,在隔壁囫囵打地铺睡下。而虞子实则一直等到验尸结束,早就没了困意。

他脸都白了,跑外面干呕了好几回,恨不得把晨起时喝的茶水都一并呕出来。可惜他空着肚子在这里等了这样久,如今呕了又呕,不过让口中多了几分苦涩。

等再回去,人都虚弱了不少。看了看边上端坐的萧时瑾,有些发飘的语气里难忍震惊:“宣和,你不觉得恶心么?”

“无论人活着形貌如何,死去大抵都会变成这副模样。”萧时瑾并不欲多言,起身道:“既然已经都查过一遍,那么如今也该对对结果。”

仵作拿来了验尸记录,暂且也去隔壁休息,若有需要再叫醒补充。

过来寻人的玄英这会儿还在外头守着,萧时瑾把人唤来,让他添灯照明,之后翻开册子。

“十七具尸身都是男子,虽然皮肉模糊,但由下头的血肉可见仍是壮年。”

“筋骨结实,大抵不是平日里常做体力活,便是行伍出身。”

“尸身腐烂,但因着近日天热,死去的时辰不早于前日,最早应是昨日寅时……”

后面的验尸单子和前面没有什么区别,最早验的一具也是差不多的。唯独时间这里,如今过去一日,已是次日寅时,那么这个时间就是“前日”寅时,也就是七月初十。

外头忽然吹来一阵穿堂风,把那份仵作挥笔写下的验尸册子吹得翻了页,里头临时用来隔断的白布也跟着动了动。

虞子实:!

他整个人一个激灵,差点没忍住往外跑。

那白布遮掩的地方放的可全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尸体!

“宣和,”虞子实搓了搓手臂,“你这把嗓子听着有点太凉了,不然还是别念了。我待会儿自己瞧瞧。”

萧时瑾看了他一眼,没再念,抬手把册子放到了一边。

他道:“白日验了两具尸身后,我便差人去查了几处京郊大营近日有无无故失去踪迹的例子。看尸身的身量,生前多半为行伍中人。”

虞子实看他神情,顿时明白:“所以……是没有查到。”

“十七具尸身,并非一具两具,这样多的人失踪却没有上报,着实不该。”他垂眸看向悦动的灯火,“但寻常人家男丁,能做体力活且这样健壮的,一旦走失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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