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喝出自身的正气,所以喝之前得先看,看折下的花朵依然在酒中绽放的姿态,小酒杯放不下大朵菊花。
特意把酒碗和酒坛等一一摆放到桌上,小心翼翼地铺陈了一番,用竹镊子夹出菊花,再用酒提子勺一勺酒,用纱布过滤,酒水渗透纱布,美人皓腕轻翻,酒水缓缓注入碗中,颜色依然金黄的大朵菊花瓣在清澈的酒水里微微晃荡,仿佛被微风吹过的鲜花一样。
陆砚第一次见这样的喝酒阵仗,他见过的酒桌,断没有把酒坛子放在客人前的,都是装在酒壶里和酒杯一起呈上来的。不过这样直观地看她动作轻柔地斟好一碗菊花酒,他心里不禁涌出一股享受。
沈芸:不懂了吧,这叫做创意展示,跟后世那些有着开放式厨房的餐厅一样,不仅能吃美食,还能看到厨师们秀刀工,秀厨艺,有一些还能看到秀身材——
在这个过程中,似乎能把入口的食物变得更美味,其实只不过是一种精神享受,从而带给味蕾的错觉而已。
平常人喝菊花酒倒没有这么繁琐的步骤,只是沈芸是个商人,不捣腾出一点新意,怎么敢收贵价酒钱呢。
为了保持花瓣不在浸泡的过程中出现腐烂变色的情况,沈芸特意把菊花放进烧得半开的热水里煮过,才让这花看起来还像是鲜花一样。
沈芸把酒碗端到陆砚面前,轻抬手:“请!”
一丝菊香混着酒香钻进陆砚的鼻子,他突然有点期待这碗酒的味道。
捧起酒碗,浅尝一口,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酒清而香,不像杨青那个门外汉泡的菊花酒,带着植物的苦涩味,这碗酒菊香满溢,酒液流过喉头后,还带了一丝回甘。
这是他喝过最好喝的菊花酒,陆砚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
这位陆少尹平时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这一笑起来,还蛮有阳光少年郎的味道嘛。沈芸看这表情,就知道自己的作品成了!
“不错!”陆砚夸了一句。
沈芸眯着眼睛笑,看您一副享受的样子,您就给这评价?!不能夸一句好喝吗?她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
“谢陆少尹赞,有了少尹的保证,儿的这酒就可以拿出来售卖了。”巧言令色,是商人的必备技能。
陆砚:总觉得她口不对心。
“店家,打一斗浊醪”有客人至,刘伯今日休沐,沈芸起身接待客人。
“来了,客官稍等。”
小娘子笑意盈盈,动作麻利地接过客人的酒囊,在酒坛子间穿梭,舀酒倒酒,忙碌却不狼狈,好似在这吵闹的市井中,也很快乐的样子。
陆砚从没见过这么朝气的女娘,这京城中的女娘大多知节有礼,行有所止,一举一动之间都有恰到好处的分寸。
不,他见过,好像在很小的时候,母亲会偷偷带着他爬树下河,那个时候的母亲也是这么的朝气勃勃,只是经常被父亲训斥胡闹,渐渐地,母亲变得端庄起来,再也不见那份神气的样子了。
是否,和离后的母亲才是她本来的面貌......
突然,楼上一阵声响传来,雅间的门‘啪’地一声被推开,萧映兰黑着脸气冲冲地疾步走下楼梯,随后陆祭酒也出现在大堂唤住她。
陆祭酒陆砜:“铃娘!”
大堂中客人的谈话声不约而同地静下来,连讨论着策论经典的士子也停下了嘴皮子,此时没什么比在眼前发生的八卦更重要了!!
萧映兰本想直接走掉,但是还是回身呛了一句:“本县主与陆祭酒已无瓜葛,就不劳烦陆祭酒操心我的事了。”
陆祭酒陆砜:“我这是为了你好,于情于理那你都应该向王妃赔礼道歉。”
哇——出现了,为了你好宣言。沈芸心想,啧啧,这追妻火葬场的火烧得够旺的啊。
通常这种话语肯定能挑起对方更大的火气,下一刻,萧映兰咬牙切齿地道:“去你的情理,本县主绝不道歉!”
从来都是言行有礼的陆祭酒下意识地板起脸教训人:“铃娘不该用这些个粗俗秽语。”
本来还在盛怒中的萧映兰突然面色一变,哀戚无比,叹了一口气:“你我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她真的好累好累——
说完就踏步离去,拟剑赶紧跟上。见人走了,陆砜脸上有一瞬间的无措,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众人看了一场和离夫妻争吵,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陆砜对着众人抱拳作揖:“惊扰到大家,真是失礼。”
不愧是陆祭酒啊,都这样了还能顾着礼仪给他们道歉!
沈芸也很无语,这样的人,县主居然忍了他二十余年,可怜啊
大堂众人赶忙说无事,不要紧。陆砚上前给父亲见礼,陆砜见儿子也在,便问道:“大郎怎地也在此处?”
“本想来探望母亲,见父亲也在,便不打扰。”
“唉,看你母亲的样子,犯错而不自知,我总要时常提醒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