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岁安躺在云景言怀里,手里玩着他的头发。云景言摸了摸她的耳朵,勉强笑了一下:“今日是我阿娘的忌日,我已经想不起她的样子了。”
“咱俩都一样,我也不记得我娘的样子了。”
“你难过吗?”
“其实我不难过,阿娘死了,那是对她的解脱。”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半天,直至赵岁安打了个哈欠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云景言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两个人就这么坐到了天亮,福安进来的时候,无语至极。云景言抽出自己的胳膊,将赵岁安抱到卧房:“她昨天太累了,让她多睡一会。”
“是。”
云景言这两日一直在吏部,忙着科考的事,整整一天都没有回来赵岁安以为自己可以在家休息一天,宫里的旨意来时,她的内心几乎是绝望的。
“如果每天都要进宫的话,那为什么要让他搬出宫,直接住在宫里不好吗。”
“自古都是如此的,只是咱们的陛下儿女少。”
“姑姑,你还记得我阿娘的样子吗,我最近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我是不是很不孝。”
“殿下是最孝顺的女儿。”
“姑姑,我不记得了,父皇还记得吗,张贵妃她记得吗。我觉得再过几年,我连哥哥都不记得了。”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必要一直纠结”福安将头发挽成髻,又开始为她妆面,讲实话,福安在做太后身边的女官前,一直是为宫里的各种娘娘梳妆的,她见过许多张脸,从来没见过与赵岁安相似的脸,独独眉眼处带着一丝属于父亲的影子。
福康宫,
皇后,云静淑,云静和三个人相对无言。云静和已经喝了整整一壶茶了,按理说,有云静淑在,她应该不会尴尬成这样,只是每每与皇后共处一室时,两姐妹连话都不敢说,外面宫人通报的声音简直犹如天神降临一样。
“二嫂,你说你们都是做嫂嫂,两个人怎么差的这么多。”
“性格不一样,说不定人家就是这样呢。”
太皇太后从后面出来,众人齐齐行礼,所有人有的没的聊了半天,云静和听的迷迷糊糊的,云静淑不停的拽醒
她,最后两个人只能先告退了。
慕倾城就坐在赵岁安对面,她时不时应和一声,对答一句,有时还把赵岁安也扯上。
“倾城,你操持后宫不容易,觉得累的时候,你们两个可以多见见。”
“皇祖母费心了,孙媳记得了。倒是弟妹,要时常进宫来,皇祖母和母后也得要有人时常陪着。”
赵岁安应和着,心里想:“好困呐!”
午膳时间,云景昭和云景言来的时候,赵岁安已经在醒着和睡着的边缘了,行礼的时候差点摔倒。吃饭的时候,赵岁安都不甚清醒,云景言一直为她夹菜,一顿饭吃的相当艰难。
“昨天晚上应该把你送回去睡的,困成这样。”云景言戳了戳赵岁安的额头。
赵岁安将腿盘起来,整个人缩了起来:“我好像这几天睡得都不好,总是做梦,醒来以后都是一身汗。”
“回去找个大夫看看。”
“嗯。”
马车里,两个人相对而坐,云景言看着赵岁安,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还记得太皇太后和陛下告诉他要迎娶和亲公主的时候,他自己是不太情愿的,与欧阳青夫妻一场,他对男女之情已没有什么希望,只想一个人潇洒一生。
第一次见到她时,没觉得她是传闻中那般——倾国倾城,美得不可方物。后来在太皇太后的安排下,他偷偷见了她几回,只是每次见,她都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绣花也好,看书也好,偶尔与身边的侍女说几句话。
记得除夕之时,她一个人走在雪夜里,与以往不同,她竟有了笑颜,还堆了两个小小的雪人。
“来了这里,若下雪的日子多些,也不算坏事。”赵岁安找了一块石头当做雪人鼻子:“阿娘,兄长,你们高兴吗。”
他回去后,立刻查了一些盛国皇族的事情。
似是有些热,赵岁安被热醒了,对上云景言的目光:“你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看你长的好看。”
“你怎么了,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云景言拿起扇子为她扇风:“你想去见你外祖吗?”
“真的,不用回避?”之前因为云景言和和苏幼民的身份特殊,苏幼民也一直被皇帝忌惮,两人也不好见面。
“没有什么可回避的,你外祖是功臣,你们二人之间的血缘亲情是不可割舍的,没有什么比这更大的了。”
赵岁安上下打量着他:“我一直都不太明白,你我成婚之前不过数面之缘,成婚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你对我这么好,是你钟情于我,还是你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我在你这能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