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堂姐你知道?”,堂姐将一个瓜子壳扔我脑袋上“我知道才怪,我被我爸从巴厘岛追回来,刚下飞机就往这里赶,只知道失踪多年的叔公们终于有消息了,让我去缅甸认亲”,我笑到“堂姐你这消息也太落后了,我们半年前就知道了,这次去缅甸也不是认亲,是三叔公家三姨要结婚了,所以我们要去作客”。
堂姐道“爷爷那么大年纪也要作客?”,我继续道“爷爷应该是太想念几个叔公了,所以才趁着这个机会跟他们团聚”。
堂姐道“哎,可是这都失踪几十年了,这么突然就回来了?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我和周小朝都没有讲话,因为我也有同样的困惑。堂姐面膜已经结束了,开始上水乳自言自语道“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打个电话也行呀?但是这些年一点消息也没有,突然说回来就回来了”。
堂姐抬头看向司机问道“你们说他能听懂中国话吗?”,司机全程目不斜视,表现得很专业的样子。堂姐用她半辈子学会的英语说道“can you speak chanise?”。司机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堂姐道“连英语也听不懂吗?这个汽车公司也太不专业了,我好歹是国际友人,起码派个能沟通的司机嘛”。司机这个时候才开口说道“我们都是家里的,所以都会中文”。
堂姐道“那你不早点说”。堂姐靠近司机继续道“我问你,你既然是家里的肯定知道家里是做什么的?看着派头应该还挺有钱,快跟我们说说”,司机道“主人家的事情,不方便议论”随后司机低下头继续开车,不管堂姐问什么都不在理会她。
我把堂姐掰正坐直“哎呀,堂姐,叔公们回来是件好事,你就不要在胡思乱想了,你也知道爷爷这些年一直很愧疚,过得也很不好,知道叔公们都好好活着,爷爷也能安心了”。
堂姐双手叉胸“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堂姐自小在我家院子里长大,她知道这个家庭最不能提及的秘密。这个秘密折磨了我们一家人几十年。不管心里充满了多少疑惑,此时此刻,我们都必须将它埋在心里,因为知道他们还活,这对于祖父、爷爷、对于我们一家人来说都是一种救赎。就像身处黑暗的无底洞里终于有人递了一张往上爬的梯子一样,那是救命的稻草。
看着窗外渐渐漆黑的夜色,偶尔划过一些白色的灯光,那是汽车经过的一些村镇。从中定镇清河口岸出发,第一站便是缅甸清水河镇,两个地方一墙之隔,之后的路程多是山区,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到了果敢老街市。这里的市中心到了晚上灯红酒绿,甚是热闹。匆匆一瞥,表面看上去跟我们那里也没什么区别,但是内在里却完全不相同。就如路边的行人看上去老老实实,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他可能正在前往某个拐角的妓院,或者准备到那个赌场赌博,也有可能去街头贩卖毒品,或者正准备找个地方吸毒,一切你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在这里都有可能发生,这里可是是著名的金三角地区,罪犯者的天堂。
汽车在途径果敢老街之后一路向前,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下一站便是缅甸佤邦特区市中心南邓特区。三叔公曾在电话里交代过,他们住的地方是佤邦南邓特区。虽然对这个地方不是特别熟悉,但是作为一个边境人,我知道南邓特区属于缅甸北部,而缅甸北部是一个赌博、毒品泛滥成灾的地方。
从老街驶出去三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南邓,进入南邓市中心。这里的市中心颇为繁华,远处树立着几座高楼、街边灯光闪烁。我和堂姐、周小朝谁都没有讲话,都在安静的欣赏着异国风情。这里的街上有中文的广告牌子,有缅甸文的广告牌子,也有既有中文又有缅甸文的广告牌子。灯光秀在旁边最高的一栋商业楼闪烁着。街上的姑娘大都穿着缅甸的传统服饰,头发紧紧的梳着高高的发髻。还有一些看上去穿着休闲的人,比起缅甸当地的人看上去相对白一些,这些应该是国内因为各种原因来到这里讨生活的人。
汽车驶出市中心,街边的灯光开始变得零零星星,本来还是明亮的街市骤然变得黑黝黝的,越往前走越发幽静,只留下路边常年失修泛着暗淡灯光的路灯。我从外面收回了视线,司机还在一言不发的专注开车。我将窗户按下半扇,外面的空气随着半扇车窗涌入,瞬间就填满了车内。这个时候的空气非常舒服,就像一杯温开水,是非常适合肌肤的温度。我靠着车窗感受着汩汩涌入的空气,此时此刻温度没有了白天的热烈,人的心情也跟着舒畅不少。只是想到即将面对的未知,我却由衷的希望车子就这样一直驶下去。只是事与愿违,汽车驶出市中心不到一个小时,很快来到了一座灯火辉煌的别墅面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到司机的声音“到了”。
爷爷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提脚往前走,这一步他迈了半辈子,眼看着马上就要见到那些朝思暮想的人,却颓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或许是一路上的奔波使人劳累,或许是这一切那么像曾经多次出现在梦里的情形,只怪黑夜让这一切变得不那么真实。四叔沿着我们朝别墅的门口走去,门口窜动的身影变得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