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就是沈如思。
“崔二,常夫子的课业快开始了,你还不坐下等着。”成安不怀好意的看着崔矜笑道。
“坐?坐哪儿啊?”崔矜看了眼自己一片脏污的位置,对成安拙劣的把戏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约莫是听到她入宫的消息了,便叫人打翻了她的书案,书散落一地,墨汁溅落在书上留下大片斑驳。
崔矜将自己脚边的那一端砚踢到成安身上,如愿以偿的听到刺耳的尖叫声。
“崔二,你想死吗,这是我新做的衣裳。”成安躲闪不及,浅碧的衣裙上大片的乌黑墨迹,这身衣裙算是废了。
成安一脚踢开蹲在她跟前拿着手帕擦拭衣服的宫女,指着崔矜厉声道:“都愣着做什么,给我动手,打死她。”
殿里服侍的宫女太监互相对望一眼,拧着眉犯了难。
一个是大长公主,嚣张跋扈,谁敢不听她的令。
换了旁人,早就冲上前打过去了,还都怕自己冲的不够快,打的不够狠。
可这对上的是崔矜,后边可是站着偏心偏到没边的皇后娘娘。
“怎么,公主殿下说的话不管用了?”萧婉生怕事闹得不够大,站在成安身边火上浇油道。
“我看谁敢上前,定要秉明皇后娘娘才是。”卷春挡在崔矜身前厉声喝道。
宫女们靠近的脚步又犹豫的踌躇不前。
成安气急败坏道:“崔矜,少拿皇后娘娘来压我,本公主还怕了你不成。”
崔矜忍不住轻笑出声,这半个月以来每天都像踩在半空一样虚浮,经成安这一闹腾,倒有两分重归人世的踏实。
一声轻笑像一滴水溅进油锅里,激起了更大的沸腾。
成安只觉得崔矜面目可憎,她竟敢嘲笑她,捞起手边的一个笔冼扔向崔矜。
砰的一声清响,瓷片碎了一地。
“这是在做什么?”一道浑厚如钟的声音随后响起。
常夫子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因学问做的好,现任职五经博士,平日里修修书,教教皇子公主上课,虽身形有些佝偻,走路时仍步履矫健。
“又是你。”常夫子拧着眉看向崔矜,也免不了一阵头大,她和成安两个人针针尖对麦芒,但凡见了面必少不了口角之争。
“谁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常夫子负手站在门口问道。
成安拧着脸,崔矜不说话,其余的人也不敢告公主的状,场面顿时僵持住了。
“没人敢说,是要老夫亲自去寻皇后娘娘处置不成?”
“夫子息怒,一点误会罢了,是卫小姐不小心撞倒了崔小姐的书案,又未及时解释清楚使得崔小姐误以为是公主殿下所为,话赶话而已。”沈如思起身福了一礼,对着常夫子从容的解释道。
“对,都怪她。”萧婉指着垂着头安静坐在角落里的卫影咄咄逼人的下了判词:“都是她的错。”
殿上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卫影身上,崔矜也看向她。
卫影垂着头慢慢起身,长长的头发垂在眼前,巴掌大的小脸被遮住了半个,瘦小的骨架显得衣服空荡荡的。
她抬眼看了一眼常夫子,又望了眼成安,瑟缩的低头不语。
“既然是误会,又皆由你而起,便罚抄礼记三遍,明日交给我。”常夫子也不耐她们这种机锋。
这种剑拔弩张的氛围一看就知道不是卫影这个软弱的小姑娘能参与的。
但那又如何,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将这件事翻过去便好。
沈如思走到成安身旁,语气温柔的劝解道:“公主殿下,不若先去换身衣物再来听学,省的贵妃娘娘担心。”
“你们几个,快些收拾干净了,莫要耽误上课。”
沈如思有条不紊将事情一一处置好后,恭请常夫子上课。
常博士满意的点点头,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这件事从上到下似乎都十分妥帖。
“卫影,当真是你所为?”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众人都朝后看去,崔矜环着双臂不屑的扬声道:“成安,何时这般小性,添了个敢做不敢为的毛病。”
成安离开的脚步顿住,怒气冲冲的看着崔矜,脸色涨得通红,愤声道:“是我做的又怎样,若不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你以为你还能囫囵个的站在这儿。”
成安要气疯了,她是皇朝唯一的公主,却被一个崔矜压在头上,成了一个笑话。
崔矜看向沈如思,依旧一幅泰然自若的神情。
“常夫子,老眼昏花,该致仕了。”崔矜语气懒散的对常博士道,随后走到沈如思面前,一巴掌扇了过去。
“啊。”
惊呼一片,众人皆难以置信的看向崔矜。
上位者对下位者赏罚随心,那都是对奴才,轻贱便也轻贱了。
可这是沈如思,沈相的嫡女,论家世沈相两朝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