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提前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等待,不一会儿,清澈嘹亮的叫卖声就传来,她会飞一般地跑出去,看着人影由远及近,再变远,变得模糊,
记忆也开始变得模糊。
至于那个人,他的长相是什么样的?蓁蓁不记得了,流水光阴已经把他磨得面目全非,更别提声音了。
她已经忘了他,她默默告诉自己。
方婧又摸摸她的额头,也没发烧呀,笼笼她的头发。
“快回屋里让阿姨给你倒杯热水暖暖,肯定是冻着了,让方媛再给你找件外套穿。”
蓁蓁点点头径直回屋了,回去的路上和向瑜路过,他看她一眼。
蓁蓁伤心的作呕,捂着嘴唇颤抖着几乎要吐出来,单薄的身体如秋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
她终于控制不住流下泪来,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洗手间,最后还是连馨喊她走才找到这里。
她大惊失色,“褚向瑜又打你了?傻丫头,我不过说说而已,这下我非要找他去算账。”
蓁蓁虚弱的摇摇头,“不是,没有的事儿,我们走吧。”
又面容凝滞道:“连馨,扶我起来,我脚麻了。”
蓁蓁把哭花了的妆全卸了,面上恢复了平静。
婚礼很是热闹,新郎带着百辆豪车来接亲,把方家和邻居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响起的礼炮花筒如鞭炮般经久不衰,云间的鸟雀都慌头慌脑的找地方躲藏。
别墅内外里飘满了粉白相间的气球,绵延扩散到几公里之外的市区。
婚礼现场方媛哭的泪流满面,左杨彦脸上也有些许动容,秦钟夫妇作为干爹干妈一人给一对新人包了个大红包,方少群夫妇就更不用说了,笑了一整天,脸都僵了,虽说是嫁女儿,可到底是泼天富贵之家,一切都是红红火火,祥瑞万丈。
最后,方父也宣布了大女儿的喜讯,方婧和向瑜两人交换了戒指,相视一笑,没有妹妹那般的轰轰烈烈,却也是宁静幸福。
宴席尾声时,向瑜把蓁蓁叫出去,两人站在楼道窗台边。
中午,日头正盛,她站在温暖熙光里,却只觉遍体生寒。
向瑜问她:“怎么都没吃多少?”
她低着头喃喃:“我不饿……”
之后他说了许多话,她却没听见,看着他翕动的嘴唇目光迷离惝恍。
向瑜终于发觉她的不对劲,捧起她苍白的脸,柔声细语,“蓁蓁,哪里不舒服?”
蓁蓁感受到他掌心的温热柔软,似乎暖和了点。
垂下长睫,摇摇头,没有,没有不舒服。
只是觉得好累。
她抚上他的手,声音空灵飘渺,来自天际。
“……哥,带我回家。”
*
蓁蓁在半夜惊醒,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喉咙里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她感觉浑身都不爽利。
肃肃凉风生,卷雾出山楹。
风声似鬼魅的哭喊。
她用被子把自己捂起来,过一会儿就伸出头来透透气。
连续几次后,她不困了,也不害怕了。
把房间的灯打开,摆弄着床头的布偶熊,又找来画册涂鸦,柔软的床上堆满杂物,在床上滚来滚去。
后半夜时梦时醒。
*
曙光已见,月挂西山。
野外晨风吹来,梧桐树叶簌簌作响。
蓁蓁自床脚一隅醒来。
被子一半掉在地上,一半盖在布偶熊上。
头有些痛,头发蓬乱着去洗漱,等到下楼,只见沅琴正在厨房里忙活
蓁蓁疑惑地问:“妈,你怎么在这儿,何阿姨去哪了?”
原来这两天沅琴正和老公在新加坡玩,婚礼结束后还要坐飞机赶回去,京洲南山机场今天刚好有一班航班,离这边也不远,秦钟就建议她住这儿一晚。
沅琴也有心再陪女儿一会儿,自从离婚后,母女俩就有了隔阂。
沅琴总觉得蓁蓁被秦钟惯坏了,有时一句话不对她的意就开始撂脸子,母女俩常常说不了几句话就开始针锋相对,但是父母与孩子哪有什么隔夜仇呀,孩子们不懂事,做大人的难道也跟着胡闹?
“妈呀,今天要坐飞机去新加坡,何阿姨放假回家了。”又春风满面地说,“今天妈来给你做好吃的,这些年我的厨艺可是进步不少。”
蓁蓁不由得想起她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爸爸工作忙,家里阿姨的女儿又生病了。
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沅琴被迫开始给女儿折腾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