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鸦,这不过三年,你就不记得我了?怎么?在王府做厨子让你流连忘返了?”那男人不辨情绪的声音又轻轻响起。他的身体也散发着阵阵冷气,丝丝蔓蔓如游蛇包裹渐渐包裹住沈从心。
黑鸦?这又是什么?沈从心越发觉得这大勺身上的事多到让人有些厌烦,但如今命都在这人手里,于是也只能顺着演下去。
“当然没有,你突然来有何事。”沈从心压了压声音,将身上的人一把推了起来。
“来看看你,不行吗?”那男人有坐到了身边,轻轻的拂过沈从心的发髻,再将手伸出来时,里头就变了个发簪。
“少说些有的没的,这里很危险,你少来。”沈从心撇了一眼那发簪,虽然不是金的,但工艺看着不错,大概也挺值钱。
“上头要我去陇南,即日就走,走前还是想来看看你。”那男人注意到沈从心不太友好的表情,轻笑摇了摇头,一双丹凤眼露出了万般无奈。“已经过去很久了,你还是忘不了他。当年那事,就是一场意外。”
沈从心听到这,把头转到一边,将无措的表情隐藏在阴影里,“这里头有事儿,事儿还不少。”她想,但又不敢在言语上表露出来。
那男人静静看了一会,“你以为给太后卖命就能逃离组织?多长个心眼儿,他们李家都不是什么好鸟。”
组织?太后?看来这个原身大勺是给太后投了诚,为了逃离组织?再想到下午把用来报信的鸽子烤了,沈从心就感到一阵头痛,本想再问些什么,可等沈从心再转头的时候,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开玩笑,无论是太后,王爷,还是神秘组织,沈从心都懒得伺候,再一瞅眼前这家徒四壁的样子,连个钱都不给还想让人卖命。
“懒得想,明早起来种地。”沈从心感受到了庄稼人的快乐,不用被难缠的甲方折磨,
每天实打实的收获,还有意外之财,她拿起那男人留下的发簪,不知道什么材质,似乎中空,侧面暗藏机关,轻轻一摁,弹出一把迷你小匕首。“制作精良,应该能卖不少钱。”她盘算着,什么时候王爷妥协同意结婚了,王府解了封禁,再找机会逃出去,而现下的时间,一边儿讨好稳住王爷,一边儿攒攒路费。
想着想着,沈从心就睡着了,第二天鸡还没叫,就被张牙舞爪的王爷吵了起来。
“大勺,你居然敢在王府里种地!把我王府的脸都丢尽了,快给老子滚出来!”
沈从心翻来覆去,骂骂咧咧的爬了起来,顶着一脑袋鸡窝头,精神状态把王爷吓了一跳,打工人早起的怨气比鬼足。
“我是给自己种地的吗?我自己吃的了那么多地?地种在王府里,庄稼也是王府的,不是我说,你诺大个王府,皇帝减了一半的俸银,就揭不开锅了?吃喝都费劲了?你钱呢,钱哪去了?”沈从心咄咄逼问,眼前的王爷愣了一愣,气势也足起来,“钱被我养了女人,被我赌了,更何况我那些字画美玉不都是钱吗?”
“行行行,王爷你不愿意娶人家名门大闺女,宁愿留恋烟花间,我们跟着你吃苦就不说了,现如今厨房没菜,你想吃想吃自己找去吧,要不你就治我个大不敬,你弄死我吧,来来来弄死我。”沈从心也不装了,直接老太太发癫,往地上一摊,大资本家又怎么样,封建地主又怎么样,她后悔没早点发疯,横竖烂命一条,早死早重开。当初就该把十八份方案复印一百遍甩到张总和甲方的头上。
“其实你说的也有道理。”王爷收了情绪,拦了旁边听后怒气冲冲想上来杀人的李管家。
“不仅有道理,王爷你作为咱们府领导,得把这个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表率作用做好,此时正是攻坚克难时期,因为王爷你的个人原因,导致咱们都跟着你吃糠咽菜,虽然你是主子咱们是奴才,但毕竟咱们也是共进退同阵线的,收买人心的事也得做做,对外说出去,既可以向上表达王爷你的决心,又可以向外展现王爷勤俭持家的良好品质。”沈从心见人听进去了,缓缓的爬了起来,继续吹着耳边风。
“那你说爷应该怎么做。”王爷来了兴趣,给了旁边直翻白眼的李管家一个眼神,真听她在这儿扯淡。
“简单。”沈从心把镰刀和斧头塞到了王爷手里,看了看日头,又给他戴了个草帽,众目睽睽把人拉到了地头上。
“大家伙停停手,王爷对咱们项目非常赞赏,并表示王府众人要一起共度难关,这看似是一小块田,实际上是一次社会新尝试,只要我们心连心,什么鸡鸭鱼鹅,牛羊猪驴都能吃上,什么山珍海味,珍馐美味都会有的,鼓掌!”众人听后,无不喜悦欢呼,无不鼓掌叫好,一时间,此起彼伏的掌声环绕着王爷。
“王爷,我看这勺子太奇怪了,是不是太后的阴谋,要不把她……”李管家凑过去低声嘟囔,手在脖子上轻抹了一下。
“大勺还不能动,先将计就计,看她到底要干嘛。”王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马上又咧了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