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答应下的。”
看来父亲是不会告诉自己这背后的真相了。
晏婉连忙道:“没有没有。女儿只是,只是有点不习惯罢了。”
“就是想着,以后不能长伴爹爹左右了。”想到渺茫的婚姻前路,晏婉当真生出些凄凉感来。
前世住进御史府后,她便安心当好一个后宅夫人。
离了父亲的庇佑,才知道世道有多少艰险。
晏澜缓了语气,宽慰晏婉道:“婉儿放心,只要他对你好,爹在仕途上不会亏待他的。”
见她一副雏鸟眷家的戚戚模样,粗手抚了抚她鬓发,道:“爹很快就回来了。”
晏婉抬起头,惊诧:“爹爹要去哪儿?”
晏澜叹口气,亦不舍道:“兵权有变,爹明日便要动身去一趟饶州。”
这也是仓促办婚事的另一个原因之一。
如今京中政局动荡,他又失了金州兵权,眼下迫不得已要回饶州一趟。
留晏婉一人在这群狼窥伺的镇国公府,他不放心。
闻渊性子秉正,鹤兀清风,从人品上来看,是个好选择。
晏婉跟在他身边,总比一个人留在京都安全。
晏澜继续道:“本来闻渊请求去杭州巡按,爹是不答应的。”
“但眼下你们成亲了,回杭州祭祖也是应该,爹爹听说,杭州望安寺有个高人,最擅医治晕厥症。”
“爹本想请他来,但此人从不出山,这次祭祖,正好让闻渊陪你去见见。”晏澜道出他的周虑。
“你们小两口这一路相伴,权当游山玩水了,爹把护甲卫派给你们。”
作为对女儿的补偿,晏澜一早便安排好了南下的船只。
“爹之前也已经跟闻渊交代过了,这一路不可过于繁忙公务。”
“多培养夫妻感情方为正事。”
“婉儿只管放心。”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京中有变,晏澜首先想到的是将她安顿好。
前世她听了闻渊的话,没去杭州,错过了这次诊治,辜负了父亲的一片筹谋。
前世国公府被查抄后,赫赫威势的镇国公竟接受于囚车游街三日,任人打砸唾骂。
众人皆骂他狗骨头贪生怕死。只有晏婉知道,有时候人活着比死更艰难。父亲有一万种方法可以速死以解脱,他这样,不过是为了给当时的晏婉求一条活路。
晏婉上前抱住晏澜宽阔的臂膀,“谢谢爹爹。”
今生她一定不会让父亲再走上那条死路。
埋首一会儿,忍不住闷闷问了一句:“夫妻感情若是培养不出来呢?”
晏澜听了,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不安。若有所思:“你是说,他瞧不上婉儿?”
看着晏婉有些泛红的鼻尖,晏澜脸色冷了下来。如寂寂三更突然吹起白雪,冷得连一丝烟岚也无。
他沉吟片刻,道:“这些你不必知道。”肃杀之意起于飒飒秋风之中。
粗粝的手指摩挲上吴钩宝刀,眉峰锐意毕露。
晏婉明白,若如此,父亲是不会留他性命的。
可这样便又会走上前世的老路,反目成仇,镇国公府也将命不久矣。
她只得吸吸鼻子,撒娇道:“哪有。”
“爹爹把女儿养得这么好,谁会不喜欢?”
“女儿只是舍不得爹爹罢了。”
揪了揪佩刀上垂下的穗穗,缓和气氛。
这些亲昵的小动作令晏澜脸色和悦了些许。
“等爹办完事,就接你回京都。”
晏婉乖巧点点头。
看着晏澜印着深重川字痕的眉心,晏婉其他的话语说不出了。
和离的事,眼下不是个好时机。
从父亲说兵权有变,晏婉便多少窥得一点,这桩婚事背后怕是有着错综复杂的牵扯。在未了解全貌前,不好冒然提出。
“好了,晚上凉,又是新婚夜,爹就不耽搁你了。”晏澜做了收束。他还要连夜整肃明日去饶州的骁卫。
晏婉整理好思绪,回了房。
康姝伺候她服了补药,将她头上珠翠一一摘下。
待晏婉净完面,康姝看着站在窗边的闻渊犹豫道:“郡马爷他……”
闻渊并没有带贴身女使来伺候洗漱。康姝也不知自己该不该服侍。
晏婉瞧一眼,道:“你先下去吧。”打消康姝的犹疑,“我来便可。”
“是。”康姝一听,连忙退下了,留给两人新婚的空间。
“我来”二字好像才终于惊动了闻渊。
只见他袖中手腕一紧,沉沉抿了唇。
不过这只是晏婉打发康姝的托辞而已。
他如此这般冷石冥顽,她怎么可能上赶着给他更衣。
康姝退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