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顾青姝把兄长和妹妹安顿好后回了祥云殿。
“你回来得正好,帮我把衣服解开。”萧宁宁一只手包了纱布,剩下另外手一直半晌都未解开腰间的系带。
时辰还算得早,顾青姝有些奇怪他为何今日要早早上床,但还是上前帮他脱了身上的衣服,留下一套中衣,又顺手把脏衣服放入盥室的藤编框中。
她正要出去,就见萧宁宁已经走了进来。
“我要沐浴,身上的衣服也得一并脱了。”萧宁宁神情很是淡然,但若细细一看还是能看出他眼角含着的笑意。
顾青姝没有服侍过萧宁宁洗澡,听到这话她没有想到的想要去寻吴琦过来。
“吴琦生病了。”萧宁宁看出了她的想法,用很是平常的语气道:“你是现在不仅是我的妆点娘子,还是我的贴身侍女,为我更衣难道不是正常的事吗?”
顾青姝泛起了尴尬,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明明亲密的事也做了不少,但那是治病终究不同于寻常男女之事,她迈不过这个坎,试图商量着:“殿下,我给你把上衣脱了,下面的,你,你自己脱吧。”
萧宁宁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忍不住继续逗弄:“你在想什么?”
顾青姝支支吾吾:“我,我什么都没有想。”
她以最快的速度帮萧宁宁脱去上衣,都不敢多看了一眼,直接转了身。
萧宁宁却没打算放过她,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胸膛上。顾青姝想要收回,却已经碰到了他的肌肤,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声音越来越大。
“早上的时候不是还偷看来着,这会儿我让你看,怎么还害羞了?”
顾青姝咬着嘴唇:“我才没有。”
萧宁宁笑了笑,不再跟她闹下去,不然水都凉了。
身上最后一根系带轻轻一扯,随着水声响起,萧宁宁已经入了浴桶之中。
“帮我擦一擦背总是可以吧?”萧宁宁扯着她的衣服,让她转了过来。
顾青姝双手遮着眼睛,露出一点缝隙看向萧宁宁,确定不会看到不该看到她才放下手,点了头。
她绕到萧宁宁身后,拿起皂角小心给他擦拭着。
说起来她还是头一次伺候萧宁宁洗澡,却不知第一次帮人洗澡。
她笑了一声,道:“殿下,我想起阿善了。”
萧宁宁淡淡“嗯?”了一声。
她解释道:“阿善小时候我也是这么帮她洗澡的,不过她没有殿下乖,她一点都不喜欢洗澡,每次都要折腾得我一身的水。”
萧宁宁渐渐黑了脸,这是在把他说成小孩子呢。
“后来,我学聪明了,干脆跟她一起洗了。这样既省了水,我也免得多洗一套裙衫。”
顾青姝说着往事,“咯咯”的笑着。
萧宁宁也没得打断她,耐心听她说着,顺便把她的话记在心里。
等洗了澡,萧宁宁擦拭着头发,从梳妆台上把信递给顾青姝,示意她可以坐在罗汉床上,说起了正事。
“汴州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严重,你父亲送了一幅画和一封家书给你们兄妹三人,画中是眼下汴州的情况,我那父皇多少有些恼了,但也知晓现在赈灾才是最要紧的事。他往汴州和邢州各送去了一万两,给你父亲便宜行事的权利。”
萧宁宁说着与她相对而坐。
顾青姝没有客气,拿着信坐下,信件倒是没有被拆过的痕迹。她展开书信,父亲在信中写了很多,大部分是关于现在汴州的情况,让他们懂得百姓的苦难,切莫铺张浪费。信的最后才草草写了两句,让他们不用担心的话。
前世邢州的情况远比汴州的好,在来年的二月邢州基本已经恢复,而汴州直至父亲前往到五月天气彻底回暖,此事才结束。之后,邢州□□。
既然邢州的情况要比汴州的好,那为何还会发生□□呢?
还是说邢州的情况被人有心隐瞒,这才使得百姓起了反心?
顾青姝百般思虑,但前世的她对政事关心得极少,也几乎没有人会同她说起。
“殿下,你为何会愿意同我说起这些事。”
明明只需要把家书给她,告诉她父亲平安就好了。
“那你为何又觉得这些事不该知晓?”萧宁宁反问道。
“女子就该待在后宅之中。”顾青姝嘴上是如此说,可她经历过一世,对于这些观念她已经产生了质疑,何况家中人从不认为她只能安心待在后院中,被围墙囚禁着。
萧宁宁看出了顾青姝眼中的反抗,她今日能同他在此说出这些话,是不是至少代表他在顾青姝的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他轻轻一笑,神情中透着难得的柔和:“没有女子本就该行什么事的道理。天下之大,有行商的女郎,有沿街摆摊的女郎,手工坊中也不缺乏女郎,还有教人读书识字的女夫子,你说女子该做什么事,又不该做什么事呢?”
顾青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