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州,城门口。
已经是大亮,待城门依旧紧闭。
顾青姝一行人已经换了装扮,她和萧宁宁装作兄妹自幽州而来,路过邢州,赶往金陵。十五和十七分别装作车夫和随身的侍卫。
在入城之前,顾青姝已经为三人都化过妆,萧宁宁遮去了脸上的青斑,修整了面容,显得不那么招眼,瞧着不过是一位身量高挑,身子单薄的郎君。而十五化做了三十来岁沉默寡言的车夫,十七也年长了几岁。
待日头高挂,邢州的城门才缓缓打开。
从邢州出来的百姓没有一人,朝内走的也不多,且排查甚严。
好在萧宁宁早已经做足了准备,备好了假的身份,四人才得以顺利通关。
但显然眼下的邢州只进不出。
萧宁宁坐在马车内透过车帘的缝隙观察着城内的动静,城中一片祥和,未像有灾情发生过。沿街有着叫卖的小摊小贩,酒楼也是进进出出的人,丝丝管乐之声混迹在人群嘈杂的声响之中。
可越是这样,萧宁宁愈发的觉得奇怪。
明明朝堂已经收到了密报,他的人也确实从邢州给了传来了消息。
“殿下。”顾青姝也察觉到异况,又想起现在的身份,忙改了口:“阿兄。”
萧宁宁放下车帘:“先看看情况吧。若是邢州当真没有异样,不可能没有出城的商旅,对于进城的人也不会这般谨慎。”
四人入城不到一刻钟,正要在客栈办理入住,巡视的官兵已经朝着他们而来。
萧宁宁不动声色地将人护在身后,干咳两声,只当没有看到。
“你们几个,说的就是你们。”
为首的官兵手中拿着刀搭在了萧宁宁的肩头,强硬将他转过身去,不等官兵说话,萧宁宁先咳了两声。
官兵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你们几人从哪里来,去往何处?路引。”
十七从怀中取出四人的路引递给了为首的官兵。萧宁宁开了口:“几位官爷,我们兄妹自幽州而来,要去金陵投靠亲人。但我这身子不争气,生了病,这才想着暂时在邢州把病养好。”
官兵看了看路引,对过路引上的画像,问了一些关于幽州的风土人情,见萧宁宁都答得出来,便将路引还了回去。
“没事不要在城里瞎逛。”
萧宁宁连忙应下,将虚弱无能的书生模样展现得淋漓尽致,还不忘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子塞入为首的官兵手中。
“官爷辛苦了,这段时日我兄妹二人得暂住城内,还得靠官兵相护。”
“还算是个聪明人。”为首的官兵眉头一挑,把银子塞入了腰间:“别说爷不关照你们,近日城中不太安生,想要出城只说要得等一个月以后。你们就在此安生养病吧。”
萧宁宁拱了拱手:“多谢官爷提点。”言毕,他又咳了两声。
顾青姝顺了顺他的背:“阿兄,你还好吗?”
为首的官兵瞥到顾青姝,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不乏兴趣:“你妹妹倒是比你长得好。”
萧宁宁眸中倏地染上冷意,护住顾青姝,垂下眼眸,态度更为恭敬:“小妹蒲柳之姿,难登大雅之堂。”
为首的官兵笑了笑,不再言语,转身出了客栈。
萧宁宁握着顾青姝的手腕已经发了力,还是顾青姝将他唤了回来:“阿兄,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十七在柜台前要了三间中等客房。
“几位打算住多久?小店先说好,一日十两,一月二百两,押金一百两。”掌柜瞅着巡查的已经远去,语气算不得上善意看向萧宁宁和顾青姝。
听着这比金陵还有离谱的物价,顾青姝傻了眼:“掌柜的,你确定说的不是一月十两,一年二百两?”
掌柜白了她一眼:“刚才官员都说了近日城中不安分,出城需要等一月后。城内的物价自然飞涨,我还没说完呢。若是吃饭,一月得再加五十两一人,你们四个人便是二百两。倘若觉得贵了,你们去旁家也是无妨的。”
他既然敢如此说话,就代表城内其他的客栈情况差不太多。
萧宁宁不想生事,十七收到示意,从怀中取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了掌柜的。
掌柜的也是见钱眼开,脸上立马换成了笑脸,主动迎着四人上了二楼左手边的四间房。
“几位客官早食可用过了?”掌柜问道。
十七开了口:“钱都已经给了,尽管上就是了。”
掌柜的身子微驱着,笑着点了头,把房门钥匙给了后,便唤小二去给他们几个人准备早食。
顾青姝三人随萧宁宁入了中间那一间挂着琴湖的厢房,十五站在门口听动静,萧宁宁已经在桌子旁的圆凳上坐下,顾青姝候在他的身侧,十七恭敬地对着萧宁宁,等着他的吩咐。
“先去给我找个郎中来,打探消息的事不急于一事。”萧宁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