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州城内的不安生,也代表了巡查的严密性。
翌日一早,顾青姝还在睡梦中就被人粗暴的敲门声惊醒,她不敢贸然开门。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外头一阵咳嗽声响起,是萧宁宁正与人在交谈。
顾青姝瞬时松了一口气,她穿好衣服后,门又被敲响,但这一次显然温和了不少。
她打开房门,敲门的人正是萧宁宁,他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让她不必害怕。
“官爷,屋内住着的就是在下的妹妹,平日里娇养惯了,到了外头来也改不了习惯。”萧宁宁为顾青姝开门迟缓做了解释,又道出两人确实为兄妹,打消巡察官兵的怀疑。
官兵没有理会萧宁宁的话,拿着路引上的画像对了对顾青姝本人,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把路引还给了萧宁宁,也没多说话,转身下了楼。
萧宁宁示意人入了他的厢房,又在确认无人留意他们后,这才在罗汉床上坐下。
“你对梦中的事还记得多少?”萧宁宁问道。
这话显然是在问前世邢州的事,但顾青姝确实知道的不多。她站在罗汉床旁细细思索了一番,努力回忆着前世曾发生的一切,就怕错过细节,帮不上萧宁宁的忙。
良久,萧宁宁见她眉头紧蹙,缓和了神情:“不必如此忧虑,我只是想问问你而已。若是不记得了,并不影响。但邢州现在的情况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证实了你的梦境。”
顾青姝:“殿下的意思是宁王的造反与邢州一事脱不了干系?”
萧宁宁应了一声,道:“邢州刺史许放曾是曹家的门生,许放能有今日少不了曹家的帮忙。而曹家早已经与萧松绑在一条船上,再者邢州司马马轩是宁王妃的亲弟弟,也就是萧松的小舅子。有了这两重关系在,邢州可以说是萧松的邢州。他想要在这里做点什么事并不难。而眼下我们得知道邢州具体的情况,也得知晓萧松到底在邢州做了什么?”
城内的灾情痕迹被抹的很干净,可就算是金陵也有沿街乞讨之人,可邢州却没有看到半个乞丐。且若是邢州当真不曾发生过灾情,离得最近的汴州肯定会有灾民逃到此地。纵然城门口看守森严,也不至于一个匆匆赶路、想要避祸的人都没有。
邢州实在过于奇怪。
“殿下,在前,在我的梦境中,父亲是在”
顾海明二月二十赶往汴州赈灾,邢州却没有受到凌汛的影响。五月初入夏,汴州灾情彻底过去。顾海明回了金陵,得到了嘉奖,随后升了官职。
已经亲上加亲的姜家人为顾海明接风洗尘,在吃饭的时候,顾海明说起了邢州一事。邢州也处在黄河下流,汴州受到凌汛损失惨重,邢州城内却没有半点影响。顾海明感慨不知是哪位能人让邢州度过此次危机。
紧接着七月中旬,邢州发生□□,皇上大怒,派人前去镇压。却不想事情非但没有压下去,就连汴州也有县城跟着一起闹事。九月初,□□一事才彻底被压下。
随后宁王谋反。
那么他谋反的缘由呢?
顾青姝眉头紧蹙,明明记忆就在眼前,可就是差那么一点点。
“殿下,你等等,容我再想一想。”
顾青姝站起身来,她把思绪重新整理一番。
“萧松谋反一事很快被镇压吗?”
萧宁宁早已经冷了脸,但顾青姝并未察觉。
顾青姝未加思索:“宁王谋反一事不到半月就下了定论。当时姜河逸和宋家走得很近,宋家又是宁王的人,父亲怕姜河逸受到牵连。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当时在旁边听了一耳。”
萧宁宁的眸中已经透着深意。
“殿下,我想起来了,是养私兵。”
“三日后是你和姜河逸的大喜之日。”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顾青姝一愣:“殿下,你说什么?”
萧宁宁拥着她的手紧了紧:“二月十九,顾家二姑娘顾青姝与姜家二郎姜河逸的婚事。”
顾青姝不明白萧宁宁在此刻说起这件事的缘由。
“在你的梦里你和姜河逸成了婚。”萧宁宁继续用着最为肯定的话。
顾青姝没有说话。
萧宁宁继续道:“阿姝,为何我会觉得这一切都不是你的梦境,而是你曾经历过的一切?”
顾青姝脑中嗡嗡作响,全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玉立巷在宣平坊,公主府在胜兴坊。路程不近不远,却也隔了一个安邑坊,一个东市。顾大人只是一介灵台郎,万万不会踏入胜兴坊一带,除了兴庆宫举办大型宴会的时候会打开宫门,让百姓窥得几分皇室。
而我招妆点娘子一事发出去不到十日,金陵贵妇圈中尚且未全部传开,阿姝便已经寻上了门。阿姝曾说在梦境之中你我二人并不相熟,仅是寥寥见过一面。而我与阿姝能见上面的时机,只会在今年五月之后。若是按照时间线的发展,在我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