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宁此刻犹如降世的神明,落在他脸上的血并未让人觉得害怕,而是一种鼓动,无论是对隐藏在暗处的百姓,还是赶来救援的士兵。
而马如风的头颅从二楼直接滚落在地上,停稳之时,正面向马轩,双眼瞪大,死不瞑目。
马轩暴怒,从背上取下弓箭搭起利箭对准萧宁宁的方向:“萧宁宁今日我不杀你,我枉为人父。”
话落,箭飞。
萧宁宁嘴角含着一丝浅笑。
此时一场大火已经消无声息的自玉兰楼楼下而起,随着萧宁宁的倒下,火势也很快将玉兰楼彻底吞没。目睹了这一切的百姓骨子里透着的血性全部被激发出来。
离得最近的屠夫家手中持着杀猪刀从门口跑了出来,他高声大喊着:“杀了马轩狗贼,为公主报仇,杀了马轩狗贼,为公主报仇。”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有了第二个就会有第三个,在百姓高呼之中,马轩身后的士兵节节撤退,士气低落,赶来支援的孟益等人很快将马轩等人俘获。
原本以为会迎来一场的烈的厮杀,却不想以萧宁宁的死为代价而很快平息下来。
*
此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了金陵,萧权震怒,下令彻查邢州一案。
紧接着一封接一封的密信传到萧权的手中,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萧松。
当萧松捡起砸在地上的书信时只觉得惶恐,但在看到内容之时,他手只剩下颤抖:“父,父皇,儿臣绝对不会杀害自己的手足,还请父皇明查,还儿臣一个清白。”
萧权冷哼了一声:“清白,你倒是告诉朕你有何清白可言?这些书信难不成不是你所写?”
信上字迹自然是出自萧松之手,但眼下他如何会承认。一旦认下,他不仅仅至一方百姓于不顾,还得担上残害手足和谋反的罪名。
“不是的,定然是有人伪造儿臣的字迹,想要挑拨儿臣和父皇的关系。父皇,你要相信我。我和恭华平日里确实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吵闹,但儿臣作为他的皇兄如何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怀恨在心呢?”
萧松说着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父皇,说不定就是马家。马家借儿臣之名在邢州行事荒唐,误杀了恭华也不是不可能。马轩为人做事向来冲动,儿臣曾几次告诫他,万万不要意气用事。谁曾想他连儿臣的话都不放在心上。”
他越说越觉得此事可以赖在马家身上。
假若不是马轩那个废物,他又如何会走到今日这般地步。
废了一个马家而已,没关系。
只要他还在,罗家还在,皇祖母还在。
“父皇,儿臣由皇祖母一手养大的,儿臣的秉性如何,父皇难道不信吗?”萧松拉着萧权的衣角,带着祈求。
良久,萧权叹了口气。
他子嗣单薄,这些年来能留下来的也不过长子萧松、三子萧治、五公主萧宁宁。失去任何一个对他来说都是十分沉重的打击,自然更不愿意相信手足相残这种事发生在三个孩子之间。
萧松的秉性确实算不上好,被皇太后宠得尤甚。但他从未动过让萧松做太子的心思,也乐得对他放纵一些,平日里也确有借他之手锻炼太子之意。而小女儿萧宁宁一直是他用来平衡两个儿子之间的桥梁,不然他也不会让萧宁宁同罗家定下婚约。
如今局面被打破,对于谁更有利呢?
说到底萧权首先是一位帝王,其次才是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
“你先回去,在此事未查明之前,你留在府中哪里都不准去,任何人也不准见。”
萧松连忙谢恩,父皇已经让步,他哪会在这个关键时候得寸进尺。
“还请父皇还儿臣一个清白。”
萧松说完退出了太极宫。
当他转身的那一刻,脸色立即沉了下去。
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待马轩等人被押送回金陵,人证物证具在,就算他如何闹,父皇也不可能护下他。
“松儿。”
久居深宫的太后匆匆而来。
萧松猛然抬头,快步朝着皇祖母而去,对她行了大礼:“皇祖母,您怎么来了?”
太后上下打量了一番萧松,见他无恙,只不过膝盖处的衣摆有些褶皱:“你许久不来见哀家,哀家还不能来看看你?”
萧松朝太后挤了挤眼色,两人搭上视线,他主动上前搀扶住太后道:“阿锬出事,父皇大怒。”
太后对萧松的偏爱是有目共睹的,听到他的话,也仅仅说了两句:“他一个女子不好好待在他的公主府,偏偏要跑到邢州去,如今连命都搭上了,当真丢了我皇家的脸面。与你何干?难不成我们远在金陵没有来得急去救她还能有错?”
太后的话明显是对着里间的萧权所说,萧松不敢应和,只得搀扶着太后下了阶梯。
“皇祖母,恭华也是想要为太子博得好名声。”萧松身子微侧,见那内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