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及笄后,什么腌臜事都让她遇见,抹着眼泪为自己的遭遇而愤懑、伤心。
“夫人,前头就是京营啦。”云起掀起帘子,望着外头戒备森严的营地,扬声说。
戈宁果真被她的话拉走了注意力,她捏起袖子粗鲁随意的一抹。
马车还没靠近营地就被守门的士卒叫停,缓缓停下后,披甲执锐的士卒警惕上前盘问。
不等云起云舒下车答话,戈宁气鼓鼓地探出头,先一步问:“方大勇可在?我们是千户方大勇的家眷,有要事来寻他。”
负责守卫的士卒瞧见马车上的萧字愣了一瞬,再看到泪眼朦胧的妇人,暗暗猜测她和将军府的关系。
听她只是来寻人,士卒和缓语气,如实回道:“夫人寻错地了,镇北军有不少千户大人,但是没有姓方的。”
二人闻言立即扭头去瞧戈宁,心里一边叫糟一边想着如何圆慌。
戈宁一路上都在思索如何与夫君质问,猛地听到士卒的话反应不能,怔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回驳他:
“不可能!我夫君还跟着大将军去了边州打龟兹,立下许多功劳,回京不久就升为千户……大哥,你再打听打听,是不是弄错了?”
云起忙接话:“是呀是呀,肯定是弄错了,我们老爷今儿还早早出门当值去的。”
士卒不懂小丫鬟为何冲着他挤眼睛,他只知道自己被人质疑了,梗着脖子说:
“隶属镇北军的千户我都认识,就是没有姓方的。夫人您要找的人,咱们这里确实没听说过。”
戈宁都懵了,喃喃道:“怎么会……我、我夫君曾是大将军的亲卫,他很高,约有八尺,他……”
戈宁语无伦次的描述着夫君外貌,然而分别多年未见,她早已记忆模糊,后来又失忆失明,夫君如今什么模样穿什么衣裳,戈宁一句都说不出。
士卒见她这般反应,料定戈宁是被哪个登徒子冒充镇北军方千户给骗了,他斜一眼几次试图插话打断他的丫鬟,狐疑的说:
“大将军身边确实有个亲卫姓方名大勇,可那都是一两年前的事,人家早在边州阵亡啦,如今坟头草都快有人高了。”
士卒说得信誓旦旦,不似作假,何况士卒与她并不相识,无缘无故没必要骗她。
戈宁身子一颤,手掌紧扣窗沿,“不对!夫君明明还活着,他、他还……”
前几日他们还同睡一榻,戈宁甚至能说出他健壮身躯上有多少伤疤。
她虽不甘示弱的与士卒争辩,但心里阵阵发慌,脑子跟着乱哄哄。戈宁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自己又能信谁的话,一边慌神一边疑神疑鬼。
夫君若是阵亡了,那这数月来唤她夫人的男人又是谁?
疼,像针尖扎进了心窝,更多画面争相涌入脑海,脑袋也在隐隐作痛。
戈宁一下子白了脸,捂着心口喘息。
“夫人莫要听他胡说,镇北军那么多人,他一个守门的哪记得住?”
“对对对,夫人咱们先去别庄,回头让仆妇去传话,有什么事咱们等老爷回来再说也不迟。”
守门的士卒瞪着眼睛想要反驳,云起云舒根本不给机会,一人一句,语速极快。
云起云舒在戈宁心里被划分到夫君那一边去了,戈宁自是不肯信她们的解释。
她还要再问些什么,忽听有人叫唤。
“婶婶!婶婶你怎么在这?”
马蹄声嘚嘚嘚,由远及近,戈宁确认没听错,少年清亮的嗓音确实是在唤她。
听到卫嘉言的声音,戈宁泪水一下子涌出来。
“义父您快来,我没瞧错,真的是婶婶。”
卫嘉言扬起马鞭,得意地冲着身后方向挥了挥。
一声义父,戈宁慌乱不安的心瞬间安定,旋即怒气直往脑门顶。
守门的士卒眯起眼,迎着金色光辉望向不远处,一行人骑着高头大马,队列整齐。
是大将军带着卫小郎君和亲卫回来了!
士卒下意识昂首挺胸,余光瞥见小丫鬟狠狠刮了他一眼,他刚想回以冷哼,就见那小丫鬟提着裙摆奔向大将军。
“老爷,您快劝劝夫人,夫人哭着闹着要来京营寻您,奴婢们实在拦不住。还有那守门的士卒,非说京营没有姓方的千户,差点吓坏了夫人。”
士卒震惊的目光中,云舒忙不迭冲上去给大将军通风报信,不,是告黑状。
更让士卒震惊的是,大将军不仅没训斥那小丫头,还徐徐策马至妇人面前,轻声细语唤一句夫人。
这……大将军就是那个冒充镇北军千户的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