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围得水泄不通,人声和鞭炮声此起彼伏。
他们戏场打完后又上戏台上打了一遍。他当时隐隐约约在人群里,还看见了他们兄弟仨戏弄了的那个孩子,心里还慌乱了一阵,幸好没有大的错打。
他们打完后,利用他们学校的武术队上台表演和宣传队文艺演出的时间,偷偷跑到他们三姑母家去了。
他们俩进了三姑母家的门,三姑母和家人都认不出他俩了。
连猜带问才笑着招呼他俩吃饭,他俩晚饭吃的太早了,真的还有点饿了,也不装假,端碗捡菜就吃,狼吞虎咽,边吃边回答三姑母的问话,吃完喝了口水,就和表弟一同往戏场赶。
他们仨出门,碰到了一个人,很像他们兄弟仨戏弄的那个孩子,表弟和那人打了招呼,对他俩说:“他是我们一个队上的娃们”,他俩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也没敢和表弟提他俩与那孩子的那茬事儿。
他上小学的时候,他们学校十几个教师中,共有一个女老师,就是教他们打腰鼓,组织他们练习腰鼓,带领着他们表演腰鼓的郑瑞兰老师。
前不久又来了一个女老师。
听说这个女老师名叫李俊芳,李俊芳三十多岁,已结婚了,娘家和婆家都在他们大队,好像都是四队,他爱人叫宋占山。
这一天,他们学校下午下课放学后,同学们从各个教室的门口蜂拥而出,从各教室汇合到学校由南往北,由台阶和走道相连的中轴线上,从中轴线上的人流拥向学校大操场上。
学校大门口的台阶上,中间一级台阶上站着校长,最上面的校门口的台阶上,站着几个老师。
学校大门口台阶前的大操场上,同学们排好了队子,共十队,一个队的同学,无论那个年级,都排一队,按个儿大小排队。
十个队子,每排的前面站整齐了,后面参差不齐。
十个队子,从左右两边的一个队子开始,东西各一个队伍,同时出发,一队接着一队,排队走回自己的家。就像是两条长龙,从学校大操场的东西两个出口出来,逐渐消失在大路和小巷里。
每个队子旁边,都有一两个本队的老师,组织和指挥本队学生们站队,排队回家。
四队的队子在五队的队子前面走,他们六队的队子就跟在五队的队子后面。
他和李维东同学一前一后的走着,他前面是他的堂弟孔耀生。
堂弟孔耀生,是他们学校当老师,一年级教过他和孔耀远、孔耀卫他们仨兄弟,孔宗昭的老二儿子,是孔耀卫的大弟弟。
孔耀生比他们仨小个两三岁,在三年级上学。很顽皮的。
孔耀生个子小,有点胖乎乎的。圆圆的脸,圆得有些扁平,两个脸蛋红红的,上面有些开裂的,细细的小白缝儿,浓眉,圆眼,眼睛黑黑的。说话带着些嘶哑,有点像故意压低声音,其实不是的,那是天生或遗传吧。
他看见四队的学生队子旁边,有个女老师走着。
他边走,边转过头向李维东同学问道:“那个女老师是不是李俊芳?”
他又朝那个女老师的方向,边甩头边呶嘴。
李维东同学朝那个女老师的方向看了一下后,有些故弄玄虚的说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他就是李俊芳,你知道同学们叫他什么?”
“不知道,叫什么?”他很无奈又很急切的说道。
“你看他像个什么?” 李维东同学又给他卖了个关子。
他看到,那李俊芳老师,个子小,身体显得就胖了。除了这些,人长得还算麻利。圆圆的头,黑黑的头发,圆圆的脸庞,皮肤白里透红,长浓眉,大眼睛,双眼皮,鼻子小而棱棱的,就是嘴唇稍稍有点厚,但也不失为美。
“不知道。”他迷惑不解的回答李维东同学。
“叫压路机。”李维东同学轻声对他说道。
“什么?谁叫压路机?”这时孔耀生回过头来,很好奇的问他和李维东同学。
“尕娃们,甭听,甭胡说了,好好走你的路。” 李维东同学对孔耀生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 孔耀生对他们俩作个鬼脸,调皮的说道。
“尕娃们,甭胡说了。”他对孔耀生说道。
过了几天。这天下午放学后,李俊芳老师和四队的学生队子,从学校大操场的东口,向东走过。
这时,有三四个小孩子,站在这“丁”路口南的墙根下,扯开噪门,异口同声的喊道:“压—路—机”。
李俊芳老师和四队的学生们一样,边走边莫明其妙的向这边看。虽然很生气,但面不改色,强压着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心里记下了这个带头喊着的,声音最大的那个小孩子的样子。
第三天早晨上课,班主任老师什么话也没说,就把我带到了李俊芳老师的办公室。
“你能耐不小呀,还能给别人起玄号,会教别人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