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刮掉,再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就到河边去挑水,把各屋子里和院子里,大门口,都用水波得湿湿的,天冷,地面上结了一层很薄的冰凌,但并不会滑人的,踏上去就碎了。
以前每年都是他十叔父给他们家写对子,今年他想自己学写,找毛笔,黑墨汁,红纸,裁纸,折叠印,写好了,快干了,就拿出去贴。先贴上房子,再贴小房、耳房和厨房,最后去贴大门。
他和哥哥孔耀育刚贴好了大门最后的一幅红对联,正在自我欣赏自己稚嫩字体的对子,他九叔父孔宗虎从门前土坡上身子向右一倾一斜的走到了他们家大门口上,站下来定眼看那幅对子,问道:“这是谁写的?” “我写的,怎么了?他有些不解的回答,“字写的还行,就是这幅对子不能往这里贴,人会笑话的”,孔宗虎忽然脸色一变,很严肃的说道。他和哥哥赶紧把那幅对子扯了下来,还好,刚贴上去酱糊还湿着没有干,没有扯坏对子,他灰溜溜的拿下回家去,贴到了后道里的羊圈门框上,又写了一幅,出来贴到了大门柱子上了。
你知道那幅对子是什么内容吗?你到他家羊圈门口去看,是“五谷丰登万家欢,六畜兴旺亿民乐”呗。难怪他九叔父那样的生气呢。今天给他上了一课。
门钱也贴上了,一切都收拾好了,就去“请神”,给先人供桌上烧上香,再到屋外的院子里放鞭炮,“看我的”,他哥哥很神秘的说着,进屋从炕上柜台上的衣架子里的衣服中间摸出一把半自动□□,提着枪来到台上站下,从上衣袋里摸出三颗黄铜色闪亮的子弹,装进枪膛里,向着天空,“砰—砰砰”,就开了三枪。打完了把枪递给我说:“还有哩”,他哥哥又从耳房里找出了两上□□和两截长四五十公分的导为线,把导火线装到□□上,挂到院子前园园子里的苹果树枝上,点着了导火线,跑开了,“嘶---砰”,□□冒着长长的蓝烟爆炸了,过了一会,“嘶---砰”,又放了一个□□,他和小妹一直躲在门口,掀起门帘的一角看着。
看完了放□□,他拿着枪出来到台子上玩,把子弹盒打开了,“哐铛”,把枪栓挂上膛,一扣扳机,“叭”,轻轻响了一声。他哥哥惊奇的问他:“你也会打枪呀?”他笑着没说话,其实自从他哥哥当了大队的基干民兵,把枪带回家藏着,他搜着了枪,就乘他哥哥不在,经常拿出来玩,会把枪栓挂上膛的。
“吃长面了,这是第一碗,端上了先去给先人和神破散(在供着的神和先人遗像前放上些长面或供品)。”母亲在屋里喊道。他把枪交还给哥哥进屋破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