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奚落中祈祷自己不要生病,最后自己没事,乳母却被冻出了重病,我不想让她死,就当掉了长命锁。乳母陪了我十七年,那么多困难都过来了,最后她还是要置我于死地。
“是这个。”
我摩挲着上面的花纹,交给期弦,他把锁按在匣子的凹槽上,轻微的咔哒一声,凤鸟的整个翅膀都陷了进去,一直顺着推入两寸多,凤眼上的红宝石可以转动了。期弦用手遮着,左右拧了几次,红宝石逐渐松动,啪嗒一下掉在桌上。
青鸢抬手制止少年上前,他站在五步外,按着面具,很好奇的样子,等到期弦从小孔里倒出一堆白色的细沙,就有些不屑了。
沙子很快倒完了,一粒指甲盖大小的墨玉印章落在桌面上。四方型的基座上立着一只扁平的凤凰,雕刻无比简单,既不好看也不起眼。
少年失望地叫起来,清朗的嗓音也压不住了:“还以为是什么宝贝,白渠城南半两银子就能买一个!”
青鸢瞪了他一眼。
这沙子不能用手碰,期弦用红宝石在印章上方晃动几下,印章被吸上来,里面应该有磁铁。他吹去墨玉上残余的白沙,我想凑近了看看,可没等我看清他就收在掌中,对青鸢道:
“你们有什么条件?”
他这么说,就是真货了。
青鸢婉转含笑道:“将军随我出来商议,卢令,你陪姑娘回房里说说话。”
期弦做了个安心的手势,随她出去了,名叫卢令的少年撇了撇嘴,颇为委屈:“真不够意思……咳咳。”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大约才十五六岁,见声音压不住了,就用咳嗽掩饰。年龄不符,又沉不住气,肯定不是期弦在别苑碰见的那个。
他凶巴巴地扶着面具:“你笑什么笑!我会杀人的!”
我没理他,自己回房去,他跟在后头像个小尾巴,不停地咳嗽,就是不说话。
待坐下来,我让他给我倒杯水,他不乐意,抱着剑嚷嚷道:“我又不是你的仆人,凭什么让我做这些啊。”
我给他也倒了一杯,对他和蔼地笑笑,坐在桌旁,优哉游哉地喝水。他站得和木头似的,我喝到一半,他终于忍不住了:“我虽然不干下人的活,可师姐让我陪你说话,你怎么不说话呢?”
傻孩子。
我打了个哈欠。
他坐下来,在面具后喋喋不休:“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他们在谈什么?那个凤玺你以前有没有见过?是真的吗?喂,你哑巴了吗?”
也不知道他主子平日里怎么调.教的,他一刻也闲不下来,叽里咕噜说了三四句,“我跟师姐把你们救出来,你别的不说,至少要说谢谢吧,这是礼貌!”
师姐……脑子里灵光一闪,我记起来了!
“嗯,谢谢你。青鸢是你师姐?你们两可真不像。”
“对啊对啊,小爷我干嘛要像她……”他蓦地捂住面具的嘴部,“你,你不许套话!”
我百思不得其解,幽明宗为何会养这种毛都没长齐就往外放的小男孩,还是说他的差事就是专门逗人说话?跟印象里群魔乱舞的宗门差别太大了,青鸢尚且有几分神秘,这孩子一点心计也没有。
我忽然想到是不是她认为我和卢令是物以群分,才让我们做个伴。这想法一冒头,我就打了个寒颤。我至少比他要深沉一点吧!
“沈宗主让你在路上护送我们到灵池,这段日子没休息好吧,辛苦你们了。”我笑眯眯地托腮盯着他,感觉他的脸要青了。
“你都知道了!”少年怨愤地来回踱步,“师姐就说我瞒不过你们,还让我改声音,她分明在耍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要有个这样的师弟,我也想天天耍他。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认,当时月光很暗,我只知道抓我上马的人是个染了指甲的女子,听到后面有个少年在喊期弦追上来了。他们帮忙解决了一堆抢匣子的刺客,劫我不成,事了拂衣去。还有,在紫金侯府的密道里,我瞟到一丝转瞬即逝的晶亮……挟持我和伊涣的女侍卫,似乎也染了指甲,是不是青鸢?越想越觉得像,如果真是这样,他们跟了我一路,还与康国王宫有关系!
我暗地里倒抽一口凉气。
其实我对卢令没有敌意,若不是他的那声大喊,手里的簪子就戳进去了,我就死在京郊了。
我淡淡道:“你师姐仿佛喜欢染指甲,那玩意反光。”
少年双手一摊,“那就不是我的问题咯,她的指甲很恐怖的,千万不要被她抓破。”
“你就不担心我说出去?”
他古怪地看着我,“我已经跟人说了好多次了,师姐也没打我啊。”
青鸢脾气实在是好。我觉得这孩子背后有人,可能是宗门长老的直系亲属。卢令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枕着胳膊,几绺头发软软地垂在肩上,样子无害得很。
我逗他:“你戴个面具作甚,那天晚上我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