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唇前,“那我喂你。”
少年顿了顿,低头含住了汤匙里的药,还未下喉,眉目紧闭,仿若吃了酸的要命的橘子似的,缓了一会,抿嘴接过宋实唯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
“是不是很苦?”见少年面色扭曲,强忍笑问道,“我就说孙老板他们家药苦的涩人。”
“……”
宋实唯自顾自的又拿过一块桂花糕递给少年,迎着少年的目光,下巴抬了抬示意道,“压一压。”
“谢谢”骨节分明的手从宋实唯手中接过桂花糕,轻咬一口含糊道。
宋实唯眸中含笑,挑眉道,“你手真好看。”料到榻前的人不会接话,自顾自的问道,“你叫什么?”
“……”
回答宋实唯的依旧是沉默,榻前的人低头一口一口吃着,睫毛颤动,看不清神情。
“那你年方几何?”宋实唯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
好家伙,修闭口禅呢,算你狠。
宋实唯内心翻了个白眼,起身去端粥。
吃桂花糕的人,眸中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微微张嘴,复又紧抿,挣扎几次方开口询问道,“我的衣裳是…你脱的吗?”说到后半句时,仿若细蚊。似乎怕听见什么不想听见的回答,肩处沉了沉,又低下了头。
宋实唯并没有立即回答少年的问题,端着粥走至榻前,急促地嚷嚷,“快,快,接一下,烫死我了!”
少年方从被子里抽出手,作势就要去接,结果被宋实唯肘部一挡,“你是病人,主要任务是好好休息。”
原来,她说的要人帮忙是自我鼓励。
宋实唯取过一块布垫在碗下递给他,放缓了声音,“这里就我一个人。昨晚大雨,你身上又有伤,不脱衣物会发烧的。”顿了顿,似是调笑似是温和地续道,“你昨晚一直趴着,我想看也看不了什么,你放心吧。”
汤匙掉入碗中,“叮”的一声,少年瞬时抬起眸,怔怔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半晌哽咽道,“谢谢”
“安…我今年二十有一。”
“我没有名字”
我有名字,我有很多名字,可那都不是我的名字。
沉吟一会儿,抬起来扯了扯嘴角,想拉出一个不失礼的笑容。谁知,刚一动身,背脊上的鞭痕火辣辣的疼,瞬时额间汗珠沁出,压着嗓子,轻轻地道,“不过你可以唤我遐观”
宋实唯正坐在书桌前写字,并未注意到遐观的异样,待他不再言语,朝他展开刚写的纸张,“这是我的名字。”
遐观的视线在纸张停留片刻,方才缓慢地点了点头。
“你不识得字?”
遐观轻声的回应着,“遐观识得。”
“你喝完粥就好好休息吧,要是睡不着就看看书。”
宋实唯见他有些不自在,从书柜上随意抽出一本,搁置在榻檐旁的小几上,“我还有事,晚点再来看你。”
转身的瞬间,宋实唯脸色淡了下来,心道,“遐观,昨晚我便已识得你的身份,我知你的不堪,也知你有着与我同样不愿提及的过往。你在这里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遐观一勺一勺的吃着小粥,整套动作优雅得体,不见一丝声响。少顷,碗与木头的碰撞声宣告着就餐的结束。擦拭嘴角的过程中,趁机环视了一圈现在所处的环境。
用两个字形容就是:通透。
房主人讲屋子全部打通,一眼便能看见屋内的所有陈设,不加任何遮掩。遐观注意到,唯一有遮拦的地方便是对面那扇屏风,满屏只有尾处画了几片竹叶,屏风下还能窥见随风飘动的绸丝。
他想,那应该是她的卧房。
在屏风处短暂的停留一瞬,立时移开了目光。
“咳咳”遐观手握拳,掩嘴轻咳了两声,眼底杂着说不清的晦暗。正欲重新趴下休息,手指轻颤的捏住被角缓慢的打开被褥,当看到被褥下的躯体时,脸色瞬的煞白。
她知道我的身份了!
遐观掀起被褥后,脑子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愤怒、羞耻、自厌一股脑的全部砸向遐观的眼中,
“咳咳咳”
连续不断的咳嗽声,涨红且青筋充盈的脖颈,无声的表达着遐观此时的羞耻。他左手撑在床上,右手紧握拳用尽全力砸向被褥。
“你怎么了?”
因连续的咳嗽,导致遐观的双眼充斥着血丝。遐观看着快速从外间跑进来的女子,她没有自己往常见过的那些女子般将金银玉器堆在身上,也没有说的上名号的绫罗绸缎。
一段青色发带束住发丝,衣着虽不华贵却柔顺干净。
她背着光,看不清神情,但他却能感受到她面带关切的向他奔来,他听见自己的心’扑通’一声。
一晃眼,她已经扶着他的肘部,“怎么咳得这么厉害?快躺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