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老师,还能听到吗?”
时珺想找到声音的来源,她实在是好奇到底怎么做到和诸浔隔空对话的,但不论怎么找,都没能发现扩音器或者喇叭之类的存在。
声音好像是在头顶,又好像就住在耳朵里。
寻音无果,随即轻抬眉毛遣声:“嗯,能听到,不过你刚才怎么知道让我跑?” 时珺伸出手,壳体水母翻动着触须,轻飘飘地悬浮在手上。
贴近瞧才得以辨认,水母伞盘上镀嵌的一层金属色泽的合金外壳有点陈旧,看着像是科幻电影中那种会随时会爆炸的跟踪装置一样,还怪高科技的。
另一边的声音似乎很焦急,喘着问询:“突发车祸,全乱套了... 时老师,现在是几点?”伴随着他的声音,还有一声微小而清脆的金属锁扣咬合的咔哒声。
车祸?
“我怎么知道是几点?”时珺掏出手机,果不其然,刚才用手电的时候就有问题,现在泡了水,更是连屏幕都摁不开了。
她半死不活地接着开口:“手机进水了,打不开。”
真倒霉,里面还有点没备份的照片呢。
告别了来历不明的壳体水母,时珺继续四处瞧探,沿着莽礁前行,眼前衔接的水草高高低低,她又大力地眨了几下眼睛。
是自己眼花了还是怎么,这儿的水草怎么还忽高忽低的?连缠绕在根部的海虫也离谱地跟着发光,亮得像个站在上面的标记实验品一样。
一闪一闪的,像那个什么来着?
哦对,摩斯密码!
不等破解所谓的密码暗号,手臂上突然被一节触手攀上,触手吸盘缩展间如呼吸般轻缠着胳膊。
时珺被吓得不轻,一时间不敢动弹,连大气都不敢喘,屏息侧目,呆站在原地。
附着在手臂上的触手却突然松开,下一刻又迅速攀附上身前的一颗立石。侧身经过的,是这触手的主人,一只比触手更为巨大几倍的章鱼。
什么情况?
独是这只掠过的巨物,像喝醉了的酒徒一样,就这么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哪怕是海洋生物,也应该有明确的运动轨迹才对吧?
这是快寿终正寝了?
被章鱼触手剐蹭过的水草边缘也跟着带起的水流偏了偏方向。她又好奇地近身瞧了瞧面前的丛,近人高的水草中间,似乎还塌了一块。
扒开虚掩的水草,里面四仰八叉的。
还藏着一只巨大的肥金鱼?!
金鱼仰卧,肚皮泛白,正在用鱼刺骨侧身刮着麟,同时还甩甩尾朝着水里抛吃的,一只小金鱼从其身后迅速冲上,俯冲而来,将食物含在嘴里。
一老一小,年龄都摆在形态上,像对爷孙。
“啊啊啊啊————”
金鱼瞥见迎面而来的人影,立即发出尖锐的叫声,一惊一乍地把时珺也吓了一跳。
时珺也跟着惊叫起来:“啊啊啊啊————”
这一声呼喊,吓得对话的另一端也紧张起来。
“时老师出什么事了?”
时珺退了两步:“这儿…这儿有只,有只会叫的大金鱼!在这儿梳头发!”
“金鱼?金鱼怎么梳头发?”
“鱼骨啊,它拿着个鱼骨!”时珺快疯了,这话听着像是自己神经错乱了一样,谁会相信啊?那只金鱼却突然翻了个身,咕噜一声,朝着自己抖动了两下。
“你,你别过来啊,我警告你!”
她把脚稍稍别开了方向,做好逃跑的准备,不过时珺也没什么把握,因为面前的金鱼的体型高度,已经赶上她一大半身高了。
金鱼扇了扇鳍,时珺挪了挪脚。
就这么僵持对峙着。
“你是来存包的吗?”她还未开口,眼前的金鱼便开口问起来了。
“啊啊啊啊金鱼怎么会说话啊,诸浔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对吧…它说话了啊啊啊!”时珺四下寻着逃跑方向,突然脚下一顿:“等等?你说,存什么包?”
“你拎着包,不就是来存包的吗?”金鱼扭动着尾巴,费力地以坐卧的姿态摆弄着尾鳍。在它身后,又冒出一个一脸茫然、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小金鱼。
小金鱼跟着张了张嘴,居然也发出了声音。
“我叫七月,你要存包的话跟我来。”
老金鱼提着鱼骨,一下一下的敲着自称七月的鱼头:“哎呀教了你多少遍,你叫八月!八月!记性怎么这么差呢!”
时珺攥紧了肩上的包带,警惕的后退半步:“我不需要。”
“那不存包就是住宿观光客了吧?我们这里什么样的房型都有,深海那群更难伺候的住过都给八星好评呢!要不要进来看看?”说着把鱼骨别在鳍上就要把时珺往里带。
“等等等等!”时珺喊住了一前一后推撵着她往前走的两条鱼,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