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闺臣心中不爽利,眼睛禁不住泛红,云鬓散乱的躺在秀塌上。那些不敢问他的话扎在心底深处,一旦想起就特别刺痛,唐闺臣越来越在意他有没有害莺兰了。
自不能开解,在栖凤阁中沉郁几日,这几日张昌宗也来见过她,她都推辞未见。
也想过或许是张易之,他们是兄弟,不管谁害了莺兰,她都无法接受,无法原谅。
思绪繁杂间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位花魁娘子的脸,唐闺臣的头生生的疼:“为什么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呢?”抬手用力揉着太阳穴。
东莲听见了唐闺臣的自言自语,她整日里呆在两位张大人身边,日久生情,也是在所难免的。况且那两个人又惯会逗女子开心的,对她又事事尽心,她也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女子。
“尚宫连着几日不见张大人,寒了张大人的心,又作践着自己,这是何必呢?我虽然不知道尚宫和张大人发生了什么事,但若是闹别扭,我劝尚宫不要小孩子气。女子一旦陷入感情之中,容易犯糊涂,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见张大人每次都笑吟吟的来,尚宫又怎么能总给别人冷脸看,吃闭门羹。”
唐闺臣忽地坐起身来,“不可胡言。”
东莲看着她惊愕的神色微微一笑,“奴婢服侍尚宫梳洗穿衣吧。”
扶着唐闺臣坐在面镜前,拿起镜前的白玉簪花象牙梳子,一边给唐闺臣梳着发髻一边笑说:“尚宫年纪也不小了,看的出来张昌宗张大人很喜欢您。”
她微微皱着眉头,看着镜中的人儿,脸色忽的一滞。望着镜中的自己,她没有应话。
“尚宫不要嫌奴婢话多,张大人他样貌俊朗玉树临风的,文章也出众,又对尚宫好,真可谓是郎才女貌了。”
闲谈间已经将发髻梳的十分精致优雅,仔细插了发簪钗环,望着唐闺臣的脸笑道:“再稍施些粉黛点缀,尚宫真就如同那下凡的仙子一般,难怪张大人如此喜欢,尚宫可不要可惜了一张好脸的用处。”
扶着唐闺臣出了闺房的门,小太监欢欢喜喜的来报,“禀唐尚宫,林之洋林大人昨日进宫见了陛下,现如今正在栖凤阁的廊庑下等着呢。”
“怎么不进正厅,去了廊庑,还不快去请进来。”唐闺臣喜极而泣,忙忙的紧走奔着廊庑来了。
东莲仔细扶着她,刚走出正厅就听见张昌宗和一个男人说笑。
“小人何德何能竟能进了皇宫,还被陛下封了远洋将军的官衔,实在是有些惶恐,自觉愧不敢当啊。”
“哎,林大人不要妄自菲薄,你能为陛下求取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办得到的。”
林之洋面露难色,正要回话却听见一声夹杂着隐忍哭腔的脆音,“舅舅。”
林之洋转过身去看,面前站着一位年约二十,雍容华贵的女子。这女子的发髻高耸,其上簪了许多名贵的发饰,脸上精致的粉饰下流漏出淡淡的忧伤。身上穿着现如今最流行的绛红色圆领袍,鞋子也缀满了宝石,样子也是现如今最流行的款式。
一时有些不敢认,林之洋自然是知道来见自己的侄女唐小山的,只是印象中的唐小山年纪尚幼,衣着打扮也全然不同,一时之间竟只是愣愣的看着,不知如何是好。
她知道舅舅是认不出自己来了,在家时她也不施粉黛,随意梳着有些蓬松的双抓髻。而且离家的这段日子,她也长高了,所谓女大十八变,平日里连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母亲会认不出自己来呢。
忍不住扑扑簌簌的落下眼泪来,走到林之洋近前屈膝跪在林之洋面前哭道:“舅舅,我是小山呀。”
林之洋仔细端详了面前的女子,长高了,眉眼还是熟悉的。鼻子一酸也忍不住落起泪来,扶唐闺臣站起来,“长高了,变的更漂亮了,都怪舅舅得了老花眼,差点认不出侄女来了。”
唐闺臣心里愈加难受,扶在林之洋肩上抽泣。
东莲知道唐闺臣想家的紧,如今亲人来了,也值得哭一哭,也就不曾劝慰。
“亲人见面,应当高兴才是,哭了这许久也不请舅舅喝口茶吗?”张昌宗笑着打趣。
唐闺臣这才舍得离了舅舅的肩膀去,将林之洋请进栖凤阁落座,东莲准备了上好的云南云雾。
“母亲可还好吗?”唐闺臣鼻子一酸险些又落下泪来。
林之洋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你母亲好着呢,让你不要挂心,仔细侍候着陛下,也别忘了你爹爹的事。”从身上拿出一封家书来,“这是你母亲写给你的。”
唐闺臣起身接过,将信展开看了,里面尽是些嘘寒问暖之事,也提及了勿念心安。又暗暗的问,唐闺臣什么时候才能和父亲一起归家。
唐闺臣将信仔细的收好,问道:“舅舅可知陛下为什么传旨召你进宫?”
眼神稍微撇了一下,见张昌宗正摇着扇子忘我的品茶,“知道,说是让我带着两位张大人一同出海,去……”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道:“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