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下,云静初似乎还是困得很,“就是觉得累,奶奶那里怎么样了?”
“放心吧,都说好了,奶奶说让你好好歇着,不用大清早去请安,明儿起你就再不用早起了,对了,她还说,等过几日儿女节,还让我们好好去拜拜呢。”梅澜邀功。
听完这话,耳根子猛地又红又烫,娇嗔:“不正经。”
就这样,转眼到了儿女节,老太太早早就把两人给打发了。
夜幕降临,明月升天,大街小巷满是成双成对的人。
还不及走到热闹处,远远就能够看到远处连成一片的灯海,儿女节是大节,子嗣是没有人会嫌多的。
“少爷,夫人,买对面具吧,准保能求得贵子”早早占了市口的小贩眼尖,趁机兜售。
梅澜出门前是做过功课的,也知晓些习俗,这带面具也算是儿女节的一个传统,面具上的人是传说中的盘公盘母,传说中人类最早的祖先。
不二话,掏了两个子儿,选了一对,一人一个,各自带上后,两头面对面互相打量了一番 ,梅澜伸手紧紧抓住那小柔荑。逗趣道:“满大街都是带面具的,一会你可抓紧了,千万别松了,别认错了人,跟人家走了。”
“才不会呢,倒是你别拉错别家姑娘的手。”话是这么说,小手却紧了紧。
梅澜脸上带了笑:“放心,一直抓紧不放,就永远不会有错。”
藏在面具后头的脸,蹭地烧了起来。
手拉着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街上处处灯火比之上元节丝毫不差,小贩叫卖,舞灯耍狮,卖艺献技的好不热闹。
两个且行且看,都是头一回参加这样的庙会,免不了看什么都带着几分新奇。
面具没带多久,就觉得气闷,两人摘了别在了腰上,正巧看到了小吃摊子,梅澜买了一串炸年糕,一串馉饳,两人各拿一串分着吃,云静初似乎胃口很好,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少吃些,尝尝滋味就好,我在吉祥楼定了包间,等拜完了送子娘娘,咱们就过去,我打听过那儿的窗口正好对着正街,能看到火龙队经过,而且那儿的菜色也不错,到时候咱们边吃边看。”
云静初欢喜地点了点头,仍是将最后一口吃了。
顺着人流,来到了娘娘庙,大殿金佛前,四五十个蒲团排做几排,众生平等,到了这里也无贵贱之分,前来求子的,排着队一一上前跪拜。
这一路着实不短,云静初额上蒙了一层细汗,一缕乱发散落在粉腮边,梅澜伸手帮她勾到耳后,刚动手,就有几道视线射了过来。
大殿烛火通明一切看得真切,梅守正那张皮相实在是太过于出色,莫说妇人就是寻常男子也有忍不住多瞧几眼的,再加上来此求子的男人大多是陪着妻子,云静初站在他身边,姿色差了许多,再加她走路时身态与常人不同,不免引了许多异样眼光。
梅澜起初不觉,后来慢慢注意到了不对,装着四下张望的样子,挪了挪位置,挡去大半目光。
聪明如云静初,如何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垂眸朝他挨近了些。
排了一刻,总算轮到了,位子不错正中间,两人慢慢并肩跪下,双手合什,梅澜下拜前抬头看了一眼,与前世观音有着几分相似的金像高高在上,双手抱着一男一女两个童子,面色慈悲俯视众生,她并不是一个有宗教信仰的,就是出了穿越这样的事,她仍旧对神佛抱着一般的态度,可现在,心里头竟也生出了几分肃然,身边人闭着眼,念念有词。
儿子节,拜的是送子佛,两人所求的是同一件事。
梅澜看着先她一步俯身叩首诚心下拜的人,头一回有了她们是一体的感觉。
最重要的一件事做完,接下来该中场休息了。
梅澜带着云静初去了吉祥楼。
吉祥楼位置极好,离娘娘庙并不算远,走过去不到一刻,又是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为了今 晚梅澜可是下了血本,略估算过今晚的这一顿怕是要把她三月的积蓄花去大半,她现在的生活属于半宅,改邪归正后在外头几乎没有什么应酬,大多数时间在家里看书练字陪娘子,偶尔也会出去走走,更多的是关心一下家中店铺的生意和乡下庄子的收益。
四两的月钱并不算少,在京城小户人家一年也不过十多两,出门吃个饭买些小物件绰绰有余,但要是想去高消费的地方,好比青楼乐馆就想也不用想了,所以,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没钱也变坏,而饱受剥削的梅姑凉被云姑凉生生卡在了一个无论怎么样都变不了坏的境地。
报了名字,掌柜查了册对了号,店小二十分有眼色的请两人上了楼。
包间并不算大,布置得极为清雅,梅澜先前来这里打过样,特意挑了这么一间:“你别看 这间小,可是,视线是最极好的。”熟门熟路地拉着云静初的手,走到窗边,打开一看,整条大街由远至近,一清二楚,因为是火龙必经之路,所以,乱七八糟的摊子不多,不过,沿街打算守着看热闹的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