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静初站在他身边,往外头看,又听他说道:“我听全保说,虽然这楼三层视线更宽,可其实二楼才是看得最……”声音突然中断,好奇地转过头,那个人瞪着一双眼儿直愣愣地盯着 大街,重转回去,顺着他的视线看,路边一对同穿白衣的璧人好不显眼,不远处炸开的烟花在瞬间将两人的脸照亮,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脸上带着不同与印象中的微笑,那么,他身边的女子是……
“二位,别忙着看景,那火龙过来才是大戏,不如先坐下喝个茶歇上一歇,到了时辰不怕看不够。”店里生活火,人手不够,店小二心里有些急,陪着笑脸,插上了那么一句。
梅澜回过了神,点了点头,“说的是,咱们也不急在一时。”烟花声有些吵,顺手把窗带 上了。
云静初眸光微微一闪,却没出声跟着他过去坐下。
梅澜心神有些不宁,刚才要是没看错,那个已作妇人打扮的白衣女子应该就是纤纤,那张脸绝不会看错的,再想想她与身边男人的亲昵样,应该就是把她赎走的人吧,倒也般配,只是 ,因为梅守正的记忆,梅澜对纤纤很是鄙视,她要真的不想嫁梅守正,那说清楚断干净就是了 ,偏偏玩暧昧吊人胃口,明面上不给好脸,可私下说的话却是欲拒还迎留着余地,只有那迷了心窍的傻子才看不出这青楼女子的手段,梅守正出事那天,也不过是听说她有客,心里头吃味 ,她倒好,挡在门口护着恩客拿话激梅守正走,直到房里出来的男人出言讥笑,大打出手,都没有半点相劝的意思,眼下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与打死梅守正的显然不是同一人,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可怜那呆子竟为这么个人丢了性命。
云静初同小二说了什么,等他离开后,倒了一杯茶,抿了口,这才全然不事般问道:“夫君,想什么呢?”
因为走神,没有听出关键词,梅澜摇了摇头,伸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没呢,走得有些累了。”说完还捶了捶腿:“你呢,累不累?”仔细打量了一下,见云静初眉宇间似处透出了些许倦色:“等吃完饭,看好火龙,咱们就回去,倒是我疏忽了,光想着今晚就和你两个人一 起出来,该和保全约定时间,让他驾车来接我们。”
云静初却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又听道:“你这几天嗜睡得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该听奶奶的话,请陈御医过来给你诊一诊,嗯,明天就让管家去请。”这人脸上满是关切 ,丝毫不见虚假,眸心微微一凝。
这下,梅澜感觉出不对味了,她又不是粗线条的男人,几个月朝夕相对,怎么可能看不出眼前这人情绪不对,注意到刚才她说的话,坏了,这人只有生气时,才会在两人单独相处时称她夫君,稍作回想,就找到了原因,准是刚才她太过出神了,老公陪自己时看别的女人,那是死罪。
梅澜很冤,但身为女人,她知道这个时候只绝不能狡辩,坦白从宽才是正途,“平安,刚才我只是见到了一位故人,所以有些晃神。”
云静初不语,等着他继续。
“没成亲前,我做的那些荒唐事,想来你都知道,刚才那个穿白衣的女子就是纤纤。”这 事若说不清楚,以后就可能成为心里头永远的结,倒不如趁机挑开了:“我呢,对她已经不再如当初了,如今剩下的大概也只是一瞬间的感慨,早晚也不过是一个曾经认识的路人。”看清了她脸上闪过的那一丝诧异,接着继续:“是不是觉得我无情,”作为女人,梅澜很清楚,当男人在女人面前对前任表现得太过无情时,带给女人不止是感动更多的是不安全感,女人会想这一刻你对她如此,那么下一刻又会不会对我这样,她敢肯定平安现在心里就有这样的疑惑: “傻瓜,我不是无情,而是想明白了,她的心里根本没有我。”
云静初神色柔了几分。
“受了重伤,几乎死了,这才想明白,”梅澜顿了顿,看到了平安眼中的怜惜,心思微微一动,握住她的手缓缓说道:“人与人之间是讲缘分的,与其念着过去,倒不如珍惜眼前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