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骤然明白,原来是想趁机揭下他的真容,没门。
元澈二话不说,一发力转身将人摁在身下,擒住她两只张牙舞爪的手问:
“不疼了是不是?”
“不公平……”
羽溦口中喊着,坚持要去揭他的面皮,却始终触碰不到。
二人这一来一回,亲密无间,看得远处清晨早起的阿婆羞红了脸,急忙躲进屋内。
“男女授受不亲!”
打得激烈了,元澈实在有些受用不住,耳根都红了,急忙抢身出来避嫌,毕竟自幼家教严明,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
羽溦终究未能得逞,气得鼻子都歪了,看着一心只顾整理衣冠的元澈,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走着走着,却不见人跟来,她心中担忧,怕是周军追来,急忙回身去找,竟不见了人影。
“元澈,元澈……”
羽溦大喊,一时吓得不轻。
看看眼泪将下,元澈从大树后走出来道:“算了,不逗你了,惹哭了还得接着哄。”
不知为何,与这姑娘竟是天生的自来熟,也拗不过。
羽溦忙收敛了情绪,闪着一双灵动的杏眼讨好道:“与朋友交,贵在坦诚,好歹给个真容嘛。”
元澈不为所动,一本正经道:“有缘自会相见。”
“没缘。”羽溦喃喃,转而服输道,“那你总该说说是如何叫他们放我出阁的?”
“不想死的话别问。”元澈回答干净利落,不容分说。
羽溦识相点头,同时比了一个昨日他暗示她的手势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元澈随即反问:“你先说说为何要离开千令阁?”
“这还用说?”羽溦没好气道,“千令阁是什么地方,岂是好人能呆的?”
元澈眼底闪着疑惑,“那你当初为何要去?”
羽溦想象了下凌轻轻的处境,似乎不记得她有什么家世,想来是个可怜女子,略带心酸道:“形势所迫,并非所有人都能随心所欲。”
“如今长了本事便要逃?”
羽溦笑了,“说到底你就是不肯告诉我为何施救。”
元澈轻叹一声,懒得再藏,当即两手一交,比出两只标准的凤凰咬合手势。
“这是我父亲的暗卫用以求救的信号,你在情急之下做了出来,莫非不知?”
是这样?
羽溦骇然,他父亲的暗卫?所以,他一早便猜出她不是监抚司的人。
“你到底是不是我父亲的人?”
元澈看着她一脸震惊木讷的表情,再次质问。
羽溦摇头,“我生来就是棋子,谁又知晓身后藏着多少棋手。”
这倒是个不错的答案。
“谁又不是谁的棋子?”
元澈勉强接受,没有继续追问,从袖中取出新得的布防图正色道:“你拿着布防图去山下城中交差即可,第三件任务自然有人告知于你,愿你早日脱离苦海。”
“那你呢?”羽溦问。
“我已死于周国军营,尸首喂了狼,记得替我如实禀报。”
原来,他也想借此脱身!
羽溦恍然大悟,怪不得会任凭自己胡编乱造,一不小心就当了人家的马前卒。
“后会有期。”
元澈抬手作揖,转身离去。
看来他是真的要走了,羽溦始觉遗憾,第三关只能靠自己了,也不知如何棘手。
“相识一场留个真名又如何?”
羽溦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喊道,不甘心就这样错过,毕竟以此人的聪明才智,前世多半是个人物。
元澈笑而不答,挺身迈步而去,风动衣袂,毫不回头。
倒是洒脱得很,羽溦一时愤恨不已,忍不住嘀咕:“一个名字而已有什么了不起?惹恼了本宫,照样给你揭发了去……”
“你要揭发我?”
一个声音陡然出现,羽溦吓了一跳,一回首发现那厮居然回来了,忙道:“没有,瞎说的。”
“你自称什么?”
元澈又问,从前漫不经心的眼神似乎带了钩子。
“本……姑娘,如何?”
羽溦答完,急忙转身往反方向走,生怕言多必失。
元澈有心打听,奈何远处一束红光骤然升空,似是有紧要事,忙上马而去。
远远就见一骑飞来,马上之人似是体力不支,依稀露出血痕,整个人摊倒在马上。
元澈快马加鞭上前接应,“如何?其他人呢?”
来人即刻滚鞍下马,满脸带血道:“禀少主,原本已经得手,临了却被拦了下来,《悯书》得而复失,请少主责罚!”
“废物!”
元澈一声怒喝,拔剑欲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