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肯给我看……”
羽溦一时无语,好吧,本宫就不信你能放任我死。而且没记错的话,凌轻轻是有点本事在的,不然也当不了阁主。
羽溦胡乱穿了衣服转身拿刀小心潜入军营,心中只求凌阁主这具身体关键时候能发挥作用。
说来神奇,许是夜深人静,军营防守松懈,一路走来竟无人盘问。
羽溦摸索着进了中军大营,若非意外布防图定然就在主帅帐内。
可惜,帐外有重兵把守,实难下手。
正踌躇间,忽听营门口一阵混乱,似有打斗之声。
守卫们以为敌袭,纷纷拔了兵器杀将而去,只留两个士兵护卫大帐。
羽溦大喜,猜是元澈从旁侧应,大为感激,趁乱钻入帐内,一阵寻找。
果不其然,案桌的抽屉里确有一份军营布防图。
“什么人?”
羽溦刚把羊皮图纸揣进怀中,就听得门外一声大喝,急忙跳窗逃走。
“抓刺客!”
来人一声呼啸,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
羽溦强行拔刀抵挡了一下,发现这具身体并无战力,顿时吓得腿软,拼命逃跑,却终究还是陷入周军的包围圈。
当此之时,一袭白衣从天而降,手持长剑,脚踩长矛,于众人之中劫走羽溦,跳上马背疾驰而去。
逃出关隘时,已将近破晓,天色微明。
羽溦惊魂初定,趴在庄稼地里的草堆上大口喘着粗气,十分怀念自己的护溦卫,发誓将来若是回到越国定要组建一支更加强大的卫队。
远处,元澈捧了碗水过来道:“别嫌弃,跟旁边农户要的。”
羽溦看着那只粗瓷大碗里的水,碗底隐约透着沉淀,实在有些难以下咽,却渴的厉害,便不管三七二十一闭眼喝了。
手上的血印在碗角,显得触目惊心。
方才打斗用力过度,不仅没伤到敌人,还将自己的虎口震裂,疼得人头皮发麻。
羽溦前世矜贵,极少受伤,更见不得血。
如今见了这满手的血,哪里还有韧劲,只一味地捧着伤口抹泪。
元澈看看觉得好笑,打趣道:“我道是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女英雄,没想到这点小伤便如丧考妣。”
羽溦自知没脸,未免暴露身份,转身强自忍下,毕竟在对方眼里自己还是监抚司派出去的女刺客。
“别装了,你根本就不是监抚司的人。”
元澈懒得跟她捕风捉影,本以为她凭着一身武功在营中多少能够自救,不想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可监抚司派出去的女刺客人均高手。
羽溦悚然一惊,瞪大了眼睛看他,眼里闪出分明的恐惧担忧,会被灭口吗?
“可书是真的,确实……就在桐山学院。”
羽溦急忙辩解。
元澈低头不屑一笑,如今她说什么都不信了。
不过,萍水相逢,偶尔发发善心的习惯还是有的,比如现在。
他熟练地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蹲下身去用干净的手帕帮她清理了伤口。
“忍着点。”
他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药粉均匀撒上去,长长的羽睫盖住那双多情的眸子,温柔得像一位兄长。
羽溦先是一愣,而后被疼痛击溃,忘却恐惧,反而重新端详面前这张假脸,想象着他真实的模样,却在无意中代入兄长的脸。
她只有一位兄长,羽谙,一母同胞,自幼照顾呵护她成长,为她遮风挡雨,辅佐她一路登上皇后甚至太后的宝座,可惜后面因不满方齐专宠,被她发狠调离了樊帝城。
如今想来,真是后悔,哥哥的眼睛才是雪亮的,她感到十分愧疚和思念。
元澈处理好伤口也跟着抬眼看她,眼神落在她光洁如玉的脸上,眼底有浅浅的惊艳掠过。
羽溦猛然双手捧脸,大叫道:“我的面纱呢?”
方才只顾得逃命,竟不知何时遗落了面纱,完了,全完了!
元澈没有理会,悄然转身拿走大碗,大步而去,嘴角的弧度却是越来越高。
再回来时只见羽溦将脸深埋在膝盖间,一动不动,间或有轻微的啜泣声传来。
元澈没想到她那样看中自己的脸,莫非家族有什么不成文的规定?
“抱歉,”他坐在一旁温言安抚,“我并非故意,你若不愿意,我保证不再看你,并且努力忘掉你的容颜。”
虽然这容颜确实令人难忘,灵动秀美,清丽脱俗,纵然阅美无数也是值得称道的。
羽溦始终不依,哭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元澈有种奇怪的预感,忍不住凑过去问:“莫非真要人负责?”
就在这时,羽溦突然抬头,两手一出,将他摁在了柴草堆里,对着他的脸一阵死缠烂打,脸上却是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