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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制着一个还没有萌芽的私生子,让他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好像也不难吧?或者一开始就把他送的远远的,大家各自相安,眼不见为净,不是更好吗?
说到底,还不是想观望哪个儿子究竟更成器,任凭他们去撕咬搏斗,活下来哪个是哪个。
一边把人当工具使,看着自己的腰包越来越鼓,一边又嫌弃这个工具不是正经的牌子,怕被人议论。
投生在他家,真是倒了血霉了!
如果她第一次见到庄函知道他是私生子,好感估计也会大打折扣,可是不巧,她知道得晚了一点。
这个世界没给她回馈过什么好人有好报的正确价值观,她只愿意偏向自己私心在乎的人。
她突然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庄函的生身父亲,真的只有一个私生子吗?
庄弘毅衣装儒雅,年过半百,却丝毫不见老态,眼角的皱纹和黑亮茂发中偶尔的银丝为他增添了成熟沉稳的魅力,这种岁月和富贵积淀下来的气质,走在外面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小姑娘。
纵然庄弘毅看上去正经威严,在有钱人中算是很爱惜羽毛,可是那也掩盖不了他是个衣冠禽兽的事实。
庄弘毅不知道冬雪怎样腹诽他,微微笑着:“可是你确定,他会永远需要你吗?他现在被你吸引,只是因为你的存在给了他发泄的理由而已,庄函只是以爱你的名义,发泄这些年积攒的怨怼和不满……”
庄弘毅声音渐渐低下去,他感到有些对不起庄函这个孩子。
庄函会喜欢上这个女孩,何尝不是在变相和他打擂台。
毫无顾忌的感觉,谁不喜欢?可是身在其位,说的话、做的事,往往都是违心的。
对洪家、对这些人,庄函都憋得太久了。
“他现在进入了一段叛逆期,我拿他没办法,但他终究会清醒过来的,”庄弘毅对她道,“小姑娘,到时候,希望你不要哭鼻子。”
庄弘毅轻轻松松就拿捏住了陷入爱情中的女孩子的心理,比起老爷子的威逼利诱要高明的多。
不急于逼迫她,只是种下一颗名为隔阂的种子。
结果就是,一丝鲜血从冬雪嘴角蜿蜒流下。
庄弘毅稳如泰山的表情,崩了。
“叫救护……”
冬雪一个头槌砸到桌子上,餐厅里顿时鸡飞狗跳。
……
病床前,庄函看多了鲜活多姿的冬雪,对着现在的她茫然无措。
就像……手中的流沙怎么握也握不住,起了风后成沓的白纸一张张飞走,他本来满怀的鲜花,一场暴雨淋下来,一朵都不剩。
失去所爱的场景,那是他一早预料、也一直在彩排的环节,好像真要一语成谶了。
他甚至曾一度盼着冬雪死。
毕竟带着一个活人还要演来演去的,一个死人操作起来可就方便多了。
庄函听见自己的心跳很沉、很缓,脑海中陡然又出现冬雪上次布置的灵堂、花圈、白幡、火盆纸钱,灵位上刻着的全是冬雪的名字。
他的手微微发抖,反复给她整理被角。
他害怕了。
他们曾经嫌弃他的母亲,现在又来嫌弃他的所爱,究其根本,还是他没有掌握住最核心的权势,他不能让所有人忌惮,三思而后行。
庄函的目光隔着一道门,一道墙,穿透障碍物落在庄弘毅的身上,沉如死水,又带着取而代之,一击必杀的决绝。
庄弘毅把父母那边糊弄完,在休息室里来回踱步,打算去看看庄函。
易格瑞刚刚赶到,正好拦住他,“董事长,您要不先回去吧,庄总这会儿肯定什么都听不进去。”
庄弘毅犹豫了片刻,交代道:“那我先回去了,你照顾好庄函,等他女朋友醒了,我会让秘书送张支票过来。”
“是。”
易格瑞来到冬雪病房,轻轻敲门后推门而入。
“庄总,我来看看冬雪。”
庄函抬眼看了一下,却瞳孔骤缩,紧抿的唇开合如锋利的刀,“你脸上怎么回事?”
易格瑞在庄函逼问的目光下结巴了两下:“没……没怎么回事儿啊。”
“你当我瞎了?”庄函眼中酝酿着风暴。
左脸比右脸鼓得多,他会看不见?
易格瑞讪讪道:“您眼睛毒行了吧。”
知道这事瞒不过他,他支支吾吾坦白:“没什么,庄子焕打的。”
这段时间庄子焕在公司里大摆威风,每天都要把总监以上级别的人叫过去开会,借以让各部门的员工知道,他们的直系领导现在在为谁办事。
庄函不在,他又以人手不足为借口,对总裁办的人使唤来使唤去,弄得员工满腹抱怨。
今天一个女秘书私下议论了几句,说:“我们庄总只不过是休假,又不是不回来了,嘚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