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族,乃古人类遗民,善训蛛。养蛛作战、农桑,而后夏族遭昆仑剿灭,匿迹不啼山!
——《山川实录不啼山》
云依川再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周身阴寒,一片漆黑。
他伸手去摸胸口,那只箭已经被拔掉了,有包扎过的痕迹,疼痛也轻了许多了,只是、他闭眼又睁开,双手在眼前晃了晃,这双眼,却是看不清了。
“别试了,”有人向她走来,听声音是射中他那个女子,“箭上喂了毒,我虽然为你拔了箭,但是箭上的毒已经渗入血脉,伤及双目。”
此时那人已经走到他的面前,
云依川笑道:“姑娘箭力非凡,完全可以凭借箭术取人性命,又何必多此一举!”
“不错嘛!还知道是我,”她蹲了下来,扒开云依川的衣服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云依川倒是也不闪躲。
那人此刻才近距离看清云依川的容颜,倒是生得不错。
而后将他衣服整理好,退后两步,居高临下看着他说:“凭我自然可以一箭取人性命,但是总会遇见些,如阁下这般想杀又不能杀的,下毒自然更方便些。”
云依川一副受教了的模样,对着她的方向点头说道,“不才,云依川!姑娘怎么称呼?”
“姜颀!”而后她皱眉道,“云这个姓,我不是很喜欢。”
“姜这个姓我是蛮喜欢!”云依川脑中一个念头闪过,稍纵即逝,”我以为古遗民该是与世不争、淳朴善良之人,倒是没想到还能有姜姑娘这样的人物!”
姜颀毫不在意他的讽刺,“这人的好坏,从来不以种族而论,心慈手软之人,怎能在万世轮回中幸存呢?”
云依川认可的点点头。
姜颀也不再与他周旋,直接道,“我那箭一旦射出,非死即伤,我们认可那日你在山门口说的话,所以留你性命,并费我三日将你救回来,自然也不是想多杀你一次。但却也不是不能再杀你一次,而今你是困在这里了,还是死在这里了,外界的人都无从得知,他们一旦找不到你,那告诉你此处的人,定然也能找到此处,所以,云君如何保证此处不会外泄,那人也不会寻来呢?还有,那人是谁?为何会知晓此处?”
云依川早已料到会有此问,这个回答,直接决定了他的生死。
“我之前说过,我到此来是为寻蛛丝救一位朋友性命,她也是古遗民,而这个地方便是她告诉我的!”
当年夏族为云翳所灭,这个时候,若说是因母亲而知,只怕更会惹祸上身。
“她既是古遗民,为何不带着她前来治伤,既是同族我们岂会见死不救!”
“我都说了,她伤的太重了,根本没法动。您看您这地方,我一人一鸟又飞又爬的才找到此处,那带个伤患,怕是人没到,命先没了。”
姜颀又问道:“你又怎么知道她是古遗民呢?”
姜颀半信半疑,这世间古遗民寥寥无几,知道此处的定也是当年夏族部落的人,但是夏族幸存之人皆在此处了。
云依川听她无言,于是道:“她的背上有个蝴蝶印记,自幼母亲患病,她与父亲前往溪野求医。此人姓姜,名唤忘忧。他的父亲是、”云依川放慢了语速,听着对面人的气息,判断自己大概是没有猜错。
“是谁?”
“其父擅雕,是一位很厉害的木雕师,名姜冰!”
“姜冰!”
姜颀摸着自己手中的那把弓,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师父的影子。
看来自己猜对了。
云依川早听说古遗族有擅长木雕的匠师名姜冰,也听说姜忘忧在打听木雕师的下落。
猜想那人该与姜忘忧关系匪浅!
云依川还在思量,姜颀又凑到了他的面前,“他现在在哪儿?”
云依川下意识向后靠了一下,然后笑道:“姜姑娘你凑那么近,吓到云某了。”
“别跟我废话,他人现在在哪儿?”姜颀说着已将手抵在他的伤口。
云依川吃痛,倒也不恼,再次向后仰了仰说:“我若能找到他,何须我来找这个山蛛丝,还弄得而今这副狼狈相。”
姜颀似乎在思考他的话,手上的力度松了几分,云依川趁机向前凑了去,在她耳边问道:“你们同为姜姓,莫非他是姑娘的亲人?”
云依川骤然靠近,身上是新人族特有的清寒,姜颀一瞬间愣神,下意识顺着他的引导回答,“他,他是我师父、”而后猛得反应过来,向后退了一步,饶有兴趣的盯着云依川,“你说你一个目不能识的瞎子,竟对我用上了美人计。可惜了,你要是古遗民,我便收了你做夫婿,这么多年了,我姜颀还没有看上过什么男子。”
“姜姑娘,山中岁月长,你概是太久不出去了。这昆仑如我这般的男子倒也多的是。”
“昆仑?原是新人族?果然善蛊惑人心。不过,我倒也不算吃亏。你这样我倒不舍得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