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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退让(1 / 2)

李棠织不知道自己这一瞬间到底想了多少。

三年的时间,他看着眼前的女孩一点点褪去稚嫩,美得愈发令人痴狂,可时间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他也过去了三年,他切切实实过了而立之年。

他和她之间的差距,似乎永远也补不足。

而窥伺她的人这些年却有增无减,例如陈家两兄弟,陈瞻远如众人所料的那样,果然前程大好,未至而立之年就已经到了尚书令的位置,不少人都想和陈家缔结姻亲关系,但是陈瞻远始终不曾娶妻,令人吃惊的是陈家二公子陈瞻方,一鸣惊人坐到到兵部侍郎的位置。

同样,也是无心娶妻。

但是李棠织知道这两个人不是无心娶妻,而是还惦记着优优,三天两头往他这边凑,造成一种陈家和九千岁关系不错的假象。

如果不是尚书令这个职位特殊,不好明面上交恶,不然他早就不知道想把他们打出去几回了。

他对优优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现在,正如预感的那样——

美人吐气如兰,面带微笑,专注地问他:“上月,陈大人问我是否有意中人。”

优优说着停顿了一下,发现话里有歧义,毕竟现在朝中有两个陈大人,于是优优改口道:“陈侍郎如此问我时,我心里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字。”

如今的她看人时不会如三年前那般闪闪发光,但是眸中却似装满了碎的星光,安安静静地闪烁在最里头,只浮现出一两点魔魅的星子,引人深入,令人迷眩。

如此专注,宛如情深。

李棠织的心因为过度期待和紧张,反而跳得更小心翼翼了。

她想说什么呢?她心中的名字是谁?

是那个胆敢偷摸着翻进督公府邸的陈侍郎,还是隔三差五上门拜访的陈尚书?

还是……

是……

会是他吗?

这个猜测一出现,他就开始心乱如麻。

“是谁的名字。”督公的呼吸放轻了,他自己也听不出自己的声音有没有变化,听觉似乎只集中到了优优那块,其他的一概如轻飘飘的云雾一般,听不真切。

然而优优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伸手又拿回了刚刚递给他的荷包。

在荷包的一角,绣上了李棠织的字。

杜衣。

“杜……衣……”她慢吞吞一字字郑重而珍重地读出了这两个字,她在吐字时柔和了眼角眉梢,暖色拂面,夸赞道,“您的字很好听,我念念不忘。”

轰——

一瞬间,李棠织的意识从云端直冲冲落下,仿佛没能接受如此大的冲击,他的耳边有一阵子的隆隆声,原来巨大的惊喜和巨大的惊吓的区别并不是很大,人心都会因此鼓噪,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日夜的梦化作了现实,而现实又铺天盖地向他施压。

无可回应之下,他本能地伸出手想着拿回荷包,身体却快一步作出反应,让伸出去的手堪堪错过手的方向,反而张开去,拢住了她。

他把她圈在怀里,低下头闭上眼,美人的发间有几不可闻的清香,甜而不腻。她放松依顺地将自己靠在他胸前,耳朵贴在他胸口,听他明面上不可见的失态。

明明心跳撞如擂鼓,表面却仿佛不起涟漪。

真是犯规又可爱的督公千岁。

和他相守一生,想必也会很快乐吧。

李棠织的名是父亲取的,字是母亲取的,他依稀记得自己曾过得很幸福,长辈和睦,父母相爱,锦衣玉食,他曾被捧在手心里。

入了宫后李棠织这个名字短暂地消失了,只留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李子,因为小内侍是不会被记住名字的,也需要丢掉过往。但是当他坐上九千岁这个位置时,他就又有了曾经的名字。

李棠织,字杜衣。

如何品读这都是个很温暖且风雅的名字,父亲母亲希望他长大后成为一个端方君子,活得舒适也带给人快乐。

然他现在,却是督公李棠织,却是以一副最不堪的躯壳面对心上人。

他化着掩去自我的浓妆,三十有余,下巴光洁,身体缺憾。

虽身不由己,又情何以堪。

活在这个时代何其不幸,他家与人为善却要被根本从未联系过甚至都叫不出姓名的远亲波及,株连一罪是何道理,上位者视人命如草芥,可人又怎会是草芥。

他原本已经接受这样的人生,也选择了冷漠而自私地苟活,为什么这个时候却又玩笑似地将美好和幸福再次推回到他面前。

并且他无法拒绝……也,根本不愿意放手。

他怀里的,是属于他的珍宝。

“优优……”他叹道,“你知道的,我,根本无法与你成婚。”

情深至此,他甚至无法冷冰冰地自称本座,他也早就改掉了在她面前端着的习惯。

面对上位时要顺从讨好,面对其他人时他习惯了阴沉着脸生人勿近,而面对她时总是会软下姿态。

无法成婚是个明面上的事实,是规定。

虽然当朝有太监对食之说,但是太监是没法娶妻的,上位也不允许,原本内侍在宫里伺候着就是因为已经不是男人了,娶妻就太过荒唐了,皇帝不会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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