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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就算能成婚,外头人会如何称呼她,会如何想她呢,这个名头,对优优太说,也太委屈。
“陈家两小子都很喜欢你,你知道自己有更好的选择。”
两个年少有成,尚无婚配,身体健全的男子,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意气风发,不比他好吗?
优优闻言半垂眼睑。
确实,他允许她婚配自由,这是很早就说过的事,但是——
“没有更好的选择,”优优抬头看他,额头贴上他的下巴,亲昵而温柔地回答,“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想要的选择,我为您而来,将会伴您一生。”
她搂上他的脖子,令眉眼越发舒展,轻轻地吐露誓言:“不需要什么仪式,我发誓会伴您一生,不离不弃。”
不管这是不是少年人的甜言蜜语,这一刻,开在院里正娇艳的桃花和怀里温声软语的美人,混着暖色的春风,醉人的曦光,李棠织便陷入了惝惶迷离的美梦里。
他低头,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风乍起,吹落几片粉色的花瓣……
人和人之间关系的变化其实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首先是称呼,府里所有人都逐渐习惯优优称呼督公的字,而非“干爹”,督公在称号上没有改动,依旧是唤优优,但是唤她时的语气神态却终究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两人亲昵的姿态也没想避开府中人。
府里人都擅察言观色,几乎大半都在私下里肯定了两人关系的变化,这下优优真的是督公府的女主人了。
这对于底下人来说这没什么好惊奇的,优优那样的大美人,朝夕相处,要是督公真让人当一辈子义女,那才稀了奇。
但是常来府上造访的两位熟客却还不知道。
“陈尚书这一天天的很空闲呀。”九千岁照常坐在上位阴阳怪气。
陈瞻远仍是那副温和的模样,从容回道:“现下四海昌平,明心自然便清闲了一些,此次前来也还是那个问题,不知督公还想留优优姑娘几年时间?”
陈瞻远是不信九千岁会让优优一辈子不嫁人的,他对优优的宠爱还是有迹可循的,正因此,他笃定他不会忍心。
不过千算万算,他到底是没有算到优优已经选择了李棠织。
想到优优,李棠织便浮现了一丝笑意,无论如何,优优已经选择了同他在一起,他了解她的性子,从不是始乱终弃的人,便是刺绣一事,就那般固执。
再瞧瞧眼前这人,君子端方,温文儒雅,声名远扬,万人夸赞,那又如何,优优喜欢的是他李棠织。
于是他勾起唇角,吐字道:“优优不会嫁人了。”
陈瞻远闻言面上温润之色渐隐,问道:“督公这是何意,明心犹记三年前督公所言,许优优姑娘婚配自由,怎如今又改口了。”
李棠织挑眉讽刺道:“陈大人似乎太有信心了,本座是说过许优优婚配自由,但是,您怎么能肯定,优优会选择您呢?优优以后不会嫁人了,这就是优优自己的选择。”
督公眯了眯眼,补充道:“还有您那个看起来太过聪明的弟弟,优优也看不上。”说完,哼笑了一声,似是高兴得很。
陈瞻远微微皱起了眉头,垂下眼帘,似乎在辨认这话中的真假。
说实话,李棠织说的这些话,完全在他认知范围之外。
首先,本朝女子少有不嫁人的,其次,他和弟弟的条件放在那儿,分明是极其优越的条件,朝廷上不少官员想他们做乘龙快婿,而他自信比庶弟更为耀眼,更得女子喜欢,然而九千岁却说优优看不上他们。
这事罕见的,令他难以理解。
虽然心底沉浸在热恋的欢喜和得意中,九千岁瞅着他这副模样还是有些刺眼,不知何时,陈瞻远蓄起了胡子,每天将胡子也打理得干干净净一丝不苟。
因为身体的缘故,他不可能长出胡须,以后身体也会比正常男人垮得快,但是眼前人却和他有着完全相反的模样。
或许他们的起点曾经无比相似,可面前的人,一路都是繁花似锦,一帆风顺,而他一朝生变,痛苦铸就。
太刺眼了。
“陈大人若是无事就请回吧。”李棠织照常赶人。
但这次,陈瞻远却没有乖乖离开,而是揖礼道:“督公见谅,在下求见优优姑娘一面,督公放心,明心绝不会过分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