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面对这样的要求,李棠织一向是搪塞拒绝的,但是现下可能是因为陈瞻远的语气有所变化,神色过于凝重,加上出于对优优的信任,他沉思了一会儿,竟然应允了。
与其让对方一直心存幻想上门打扰他和优优,倒不如让优优和他见上一面,消了他的心思。
优优因为系统77的缘故,早就知道了前厅的事,稍加思考,也决定见上陈瞻远一面。
她和系统77吃瓜的心态不一样,她认为有太过执着且始终拖着不去了断的追求者并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当这个人本身也有超越常人的才能和地位时,那就更危险了。
喜欢和痴迷都是正常的行为,但是过分的幻想偏执不是。
她依稀记得母亲就有这么个追求者。
故事的最后,她虽然成功带她逃脱,却也是从一个牢笼,到了另一个牢笼。
并且母亲她终身都在愧疚父亲的死亡。
优优想让自己尽量避免这种情况出现,更何况绑定了一个太过霸道的魅力buff,她的处境原是比生母更为危险的。
不过,即使真的失败了,如果真的发生了同样的事……
优优莲步款款,面容平静,提起裙角跨进了大厅。
她礼貌性地朝陈瞻远点头微笑。
长时间不曾见到优优,她的美丽和魅力相较从前似乎愈发浓烈了,虽然性子恬静温柔了许多,但是这种沉静的模样并不能消减她身上半丝光芒,她仅仅用那双眸子往一边轻轻瞥上一眼,目光里假象似的情意便如烟气细丝般摇曳着,再细细瞧去时便只残余美的纯粹,再无其他。
陈瞻远不由陷在这种浓烈又纯粹,柔和却霸道的美丽中。
失语半晌。
他终究已经是更加沉稳的年纪了,又不动声色地调整过来,俯首行了一礼。
优优此刻却自然地走到了李棠织身侧,同他笑了笑,比了个安心的口型。
九千岁自然是安心的,他伸手勾住她的手指,捏了捏,用眼神和表情默契地交流了一番,优优摇了摇头,轻声道:“好了,我待会儿便来,我们昨个不是约好今天一起去轻音楼的吗?你先去准备更衣。”
虽然是轻声,笼统也这么大点地方,三个人的说话声音都是很清晰的。
陈瞻远自然看到了他们的暧昧的小动作和言语间的亲昵。
这不是长辈和晚辈的相处方式。
陈瞻远是何等聪慧的人,顷刻便已猜到大半真相。
猜虽猜了,陈瞻远内心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李棠织被优优支走后,厅中只余陈瞻远和优优两人,优优微笑道:“陈大人想见我,如今见到了,可有什么问题吗?”
陈瞻远垂眸轻笑:“明心或许已有答案了,但还是想问,优优姑娘,认为自己如今的选择,不会令以后的自己后悔吗?”
优优端坐下,示意陈瞻远也坐下,回答道:“陈大人为什么觉得我会后悔呢?”
陈瞻远不语,但也没有显示出任何尴尬之意,他不会明面上质疑李棠织是个阉人,如何给优优带来幸福,但是他认为自己的质疑是正常且合理的。
因此他不语,神态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优优见此点了点头,轻笑道:“我想我可能也明白了陈大人的想法,但是对我而言,杜衣是值得的,他同你们相比,只会更合适我,我绝不会后悔。”
此话,陈瞻远却不认同,沉吟道:“优优姑娘终究是年轻冲动了些,不曾接触其他人,便以为……”
优优皱了皱眉,随即施施然打断道:“陈大人,您太不了解我了,杜衣将我保护得太好,所以您可能不知道我的情况,我天生体弱,此生是无法生育的。”
在这个三妻四妾为常态,一夫一妻得被歌颂起来的不平等朝代,优优再美也会被寄托一些繁衍所需的希望,但是她的体质和生育是完全联系不起来的。
如果要同其他人在一起,就不可避免一些狗血又糟心的桥段。
优优自认虽然不会在意,但是她实质是个自私的人,容不得自己受委屈,她会尽量避免一些看起来很麻烦又不美好的事情。
更何况她对这种世界的婚姻制度没有太大的期待,相比之下还不如与督公相守一生的誓言和日常来得甜蜜可靠。
果然,听闻此言的陈瞻远愣住了,随即又反应过来,回答道:“如果明心也不介意这点呢?优优姑娘会做出其他选择吗?”
这男人反应倒是快,优优打量了一下他,他留了胡子,但模样俊秀,风骨极佳,性格温和留有余地,家室和事业都是极好的。
还能耐心拜访三年,纵然见不到她。
这般男子,如果没有李棠织,她也必须得在这个世界安安稳稳过完一生的话,他自然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但是没有如果。
“陈大人,您要知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您和杜衣,在我眼里都是一样优秀的人,而您和杜衣唯一的那点差距,是所谓命运的不公带来的,”虽然在陈述恋人的伤痛,优优倒没有为李棠织的人生所心痛,只是有些微的怜惜,然后接话道,“正如我先一步认识他,正如我先一步爱他,正如我确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