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伏牛山的路上。
史子眇、王彪等人一路急行。
王彪似乎有些按耐不住,凑上前来:“史道长,适才好像有人找你?”
史子眇点点头:“嗯,他叫邓展,负责沿途的路障,赶来汇报。”
王彪哦的一声好奇:“只是汇报而已,因何要避开我等,莫非是不信任?”
史子眇讪笑:“王司马多虑了,不是在避你们,而是在避何道友。”
“何咸?”
“嗯。”
“为何要避他?”
“很简单。”
史子眇知道对方起了疑心,强做镇定地解释道:“因为沿途设路障比较凶险,我等不想让何道友知晓,否则他必派人帮忙。”
“这不是好事吗?”
王彪皱眉,更加疑惑不解。
“好事儿?”
史子眇瞥了王彪一眼:“王司马觉得这是好事儿?”
王彪微怔:“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史子眇直接否定:“何道友是史侯表兄,何氏族人皆乃史侯亲友,可他们不谙军事,却赶来帮忙,虽是好心,但若出了意外,史侯怪罪下来,贫道岂能承担得起。”
“王司马既是殿下的人,自当清楚殿下脾气。”
史子眇佯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扭头瞥向身旁的王彪。
“这个嘛......”
王彪略显尴尬地应一声:“的确如此,史道长考虑的是,确实应该避开何咸,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不必劳烦他人。”
“没错。”
史子眇颔首点头:“贫道正是此意。”
如果此前,史子眇只是怀疑,那么现在,他非常确定这支兵马绝非殿下的武装。
既然能被史侯带到南阳,必是亲信,既是亲信,又岂能不晓得殿下为人。
史子眇暗示史侯脾气不好,不仅完美地骗过了王彪,更令这小子露了马脚,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妙语。
而那王彪果然没有怀疑,还在一个劲儿地点头。
史子眇心中暗喜,大手一挥:“将士们,加快速度,否则西凉骁骑便追上来了。”
王彪不得已,只能下令:“快,跟上!”
不多时。
来到一处林荫小道。
史子眇停下脚步,当即扭头言道:“王司马,快把藏在枯叶下的木桶拿出来,里面装的全都是铁蒺藜,将其撒在路中,再令将士撒些枯叶做遮掩,记得多撒一点。”
“铁......铁蒺藜?”
王彪懵了,眼瞪如铃。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对方为了拖延西凉骁骑,居然还准备了铁蒺藜!
与此同时,王彪脑海中浮现出今日在宛城北门的一幕。
密密麻麻的黄豆中参杂着少量的铁蒺藜,宛城守军多受其害,军阵顷刻间打乱,被十余个何家人打得是落花流水,毫无反抗之力。
难不成......
现在又要以同样的办法,对付西凉骁骑?
想到这里,王彪下意识打个寒蝉,一时竟忘了下令。
史子眇扯着嗓子大声呼喊:“大家速度快点,趁现在还有时间,否则西凉骁骑追上来,谁都跑不掉。”
“王司马!”
史子眇故意瞪着对方:“事态紧急,速速下令吧!”
为了不引起史子眇怀疑,王彪只能硬着头皮下令:“快!照史道长的吩咐做。”
恁娘的!
反正死的不是自己人,而是那帮嚣张跋扈的西凉骁骑。
王彪一咬牙一跺脚。
干了!
日后若是牛辅追究起来,就往史子眇身上推,与自己可没有关系。
当下,众将士奔入两侧林中,果然发现了十余个木桶。
他们将木桶中的铁蒺藜撒在道路中间,又随手扬了一些枯叶做遮掩,百余士兵一起动手,顷刻间便完成。
轰隆隆~~~
恰在此时,轻微的地动声响起。
显然。
西凉骁骑已经逼近。
史子眇不敢犹豫,再次下令:“赶紧走,前往下一处伏击点。”
王彪大手一挥:“弟兄们,跟上~~~”
离开没多久。
空气中隐约响起痛苦的战马嘶鸣与士兵哀嚎。
史子眇唇角微扬,绽出一抹淡笑。
虽然距离很远,但他却依旧能从声音中,感受到那股钻心的痛楚。
幸亏自己当初仔细阅读了史侯给的所有方案,否则焉能在此关键时候,妙计频出。
“就是这里!”
又过了一会儿。
史子眇来到小路的狭窄处。
他指着两侧林木,厉声下令:“王司马,林子里备有斧头,路旁有四颗大树已砍伐过半,速速派人伐木,阻拦西凉骁骑。”
既然已经阻挡一次,又何惧再来一次?
王彪只是略微停顿片刻,便硬着头皮,继续下令:“恁娘的!干,入林,伐木,弟兄们,速度要快!”
众将士齐声山呼:“喏。”
当下,众将士纷纷进入林子,寻到斧子,冲着已经劈开大半的树干,继续猛劲儿狂砍,砰砰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