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想起她曾经断断续续和我说过的点点滴滴:
“我丈夫他真的超——别扭的,明明就是生气了想要我哄他,却装作并不期待的样子”
“一开始相处的时候他凶巴巴的,后面久了我看他的‘冰块脸’却觉得奇怪。明明这么可爱,当初怎么会觉得他凶巴巴的”
“他的肌肉超结实,力气大到离谱,我只是让他剁一下骨头,结果他把台面给劈裂了。”
“其实我有时候也忍不住生气,他明明就很喜欢我,但是嘴上却老是说着才不是。”
……
还有当初结婚时不被两边家长祝福的婚姻,结婚时才被丈夫告知的姓氏,提起夫家时的落寞。
怪不得在哪里都可以找到生计,怪不得会突然离开,怪不得力气大到离谱,因为他是杀手。
原来是这样啊。
我珍视的朋友被我主动放弃。
这是对我懦弱逃避的警告。
“你现在好些了吗?可以告诉我你刚刚为什么听到禅院甚尔这个名字有那么大反应吗?”
我置若罔闻,捡起掉在不远处的小袜子。手感舒适,一看就是被精心挑选的。捏着小袜子,我突然发觉不对,惠呢?站起身看了看房间,虽然很弱,但是窗户那里残留有咒力的气息。有咒灵来过?
“哎你去哪?”
我打开门,不止婴儿房,卧室,客厅,门口都有咒力残骸。
那个男警员有些不满我的不配合,皱着眉想要开口,却被我打断:“m——”,我紧急刹车,这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名字。
“佳织的小孩呢?小孩去哪里了,你们怎么没有提到小孩?那个孩子呢?”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说话了,“惠被男主人带走了……”
……
我握着纸杯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夏油杰给我讲了我进入房间之后他听到的信息。
昨天下午甚尔从医院带走尸体之后没多久就回家把惠抱走了,没跟佣人说一句话,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只把惠带走了。
然后就失联了。
“所以,你如果知道什么最好告诉我们警方,不然会严重妨碍我们的调查进——”
他不耐烦的语气让我厌烦,我忍不住打断他,“佳织跟我说过,她丈夫曾经说,如果佳织先离开人世,他就会殉情陪她一起去另外一个世界。”
“所以我当时以为他是要去殉情,但是我觉得这是他们双方自愿的约定,我不应该干涉。”
“然后你发现小孩不见了,开始慌张小孩也出事,所以现在愿意说了?”
我没什么表情,喝口杯子里的水,其实佳织根本就没有说过这些,但是我还是点点头承认。
“你知不知道就你拖延的这么一会儿,那个孩子可能就死了?你——!”
他站起来,指着我怒骂。夏油杰起身挡在我前面,我却觉得无所谓。现在他才像个警察。
警察到离开都没有正眼看过我。
那个佣人也收拾东西走了。她偷偷摸摸带走一些贵重物品,被夏油杰抓住,只得悻悻留下。
她走到门口,我开口叫住她。
“钥匙留下”,我放下水杯,没什么起伏地说着:“所有的钥匙都留下。”
“我不介意搜身。”
她嘴里嘟囔着说我一个小屁孩多管闲事,但碍于我俩看起来不太好惹,还是不情不愿掏出两把钥匙。
小吗?我33岁了。
“还有一把在佳织身上,一共就只有三把,两把都在这里了。”说完朝我们摊开手:“这个月的工钱还没有结。”
夏油杰掏出钱包估摸着给了她一些钱,她撇撇嘴没说话离开了。
关上门后,夏油杰开始仔细探查房间,最后走到我身边坐下。
“气息很弱,应该不是有攻击性的妖怪,都分布在房间出入口,看起来,好像是在保护这个家。”
那应该是甚尔养的了。
“幸亏有你,夏油,我一个人来的话肯定就看不出来。”我站起身,带着笑说道:“走吧,我们回去了。”
和之前的雀跃期待不同,我和夏油杰回程只有无尽的沉默。
回到家得知噩耗的父母抱着安慰我,我装作很难过地样子跟他们说:“我不太想吃晚饭。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我以为我很难过。可是抱着父母的时候,我只感觉陌生。我以为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会哭,但是我也没有,我的眼泪似乎全部在那个小房间里流完了。夏油杰来找我的时候看到冷静的我还有些错愕。
他蹲在我面前,担忧地看着我,“小次,你别这样。”
我扑到他怀里,他往后一个趔趄,跌在地上但还是稳稳接住我。我开始哇哇大哭,眼泪和鼻涕都留在他的衣服上。夏油杰一直用手顺着我的背。哭得嗓子都有些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