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中淡淡的血腥味。
堂屋里,贺老太太穿着蹙金团花褂子靠在罗汉床上,头发花白,眼眶通红。
她手持一串佛珠,口中正喃喃念着阿弥陀佛。
屋里没见贺侯爷和大娘子的身影,应该是都去了内间。
外头翠竹沙沙作响,冬日风霜寒,堂上肃静,佛珠转动发出的轻微声响,一下下打在她的心头。
“老夫人明鉴,我从不知道府中什么祈福的莲灯,更不会占为己有,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春妈妈冷笑,“误会,看来姑娘是不打算承认了。”
她朝后喊道:“芽青,把你从姑娘柜子里找见的莲灯拿过来。”
苏愿棠扭头,只见芽青垂着头,手中赫然是一盏金灿灿的莲花灯。
芽青抿了抿唇,“今日风大,我想着从柜子里再给姑娘找床厚实些的被子换上,不小心弄掉了姑娘从云通带回来的包裹,这莲灯就是从那里面掉出来的。”
苏愿棠这才想起来,自己那日滚落山崖,荒郊野岭一片漆黑,她害怕的紧,沿着河边喝水时,捡到这盏莲灯。
“这是我在来京路上捡的,并不知道是为书少爷祈福的。”
“胡说!”
门外传来一道女声,常大娘子和贺侯爷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人脸色具是难看。
常兰月冲贺老太太请安行礼,“母亲,都是我的错,没有管好候府,才出了这样大的乱子。”
贺侯爷闻言,宽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娘子说的是什么话,后天就是州儿大喜的日子,你忙的焦头烂额,招呼不到也是常情。”
说罢,他冷下脸,看向苏愿棠,“贺家待你不薄吧,按理说,这门亲事没有字据,不过是我那先夫人与你母亲闺中密语,我家大可撵了你去如今贺府可有苛责你半分,还日日善待,你竟要做出如此恶毒之事,还在这里狡辩。”
苏愿棠几步过去,朝贺侯爷行了一礼,温声道:“这莲灯确实是我进京路上所拾,侯爷不问清楚便要定我的罪。我势单力薄,若不为自己分辨,又有谁为我分辨呢?”
苏愿棠微微抬头,直直看向贺侯爷。
“你!”
“够了!”贺老太太拄着拐杖在地上狠狠敲了敲,她看向苏愿棠,缓缓道,“你说这是你捡来的,可有证据?这莲灯可从未出府,你如何能在上京的路上捡到?”
苏愿棠几步上前跪在贺老太太面前,红了眼。
“愿棠虽然不知道这莲灯是如何出现在郊外的,但愿棠是在一处溪边的石头缝里捡到,当时莲灯的半个底座卡在石缝中,又加上河中泥沙冲刷,上面多了不少划痕,不信您一看便知,愿棠不过才来了几日,那些痕迹是断不能伪造出来的。”
她顿了顿,“侯爷既没有调查,又不曾问询我,便凭着府里婆子只言片语要定我的罪,愿棠不如一头撞死在这,也好被人污了清白。侯爷掌管大理寺多年,竟是这般断案吗?”
贺侯爷脸色铁青,想来围观多年,还从未被人这样说过。
她眼里含着泪,一头乌发只用一根玉簪挽起素静清丽。
橙黄的烛火莹莹映在脸上,更显得可怜。
老太太叫人将莲灯呈上来,自己拿在手中仔细端详,果然瞧见苏愿棠所说的痕迹。
片刻她喜极而泣,口中直念佛祖保佑,全然没听苏愿棠讲述那日寻到莲灯的经过。
“快!快去给书儿送去!”
等再看向苏愿棠时,眼里便多了几分慈爱,“好孩子。”
眼看贺侯爷还想再说什么,贺老太太率先摆摆手,止住了贺侯爷要说的话。
“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瞧瞧。”贺老太太缓缓道。
苏愿棠微微扬起下巴,橙黄的烛火盈盈映在那张白皙的脸上,黑眸清透沁着水一般。
柳叶眉,朱红唇。
当真一个十足的美人。
她仔细端详了苏愿棠一番,“是个齐全孩子,你母亲,可还好吗?”
苏愿棠睫毛颤了颤,攥紧了身侧的袖子,“母亲早些年已经病故了。”
“你母亲生的好看,你像她。”贺老太太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惋惜。
贺老太太又闭了眼,“你母亲临走时,可有嘱咐你什么?”
苏愿棠摇头,轻声道:“回老太太的话,母亲病中走的急,只留了这个给我。”
她从腰间取下玉佩,双手递了过去。
正是她从母亲旧衣里取出来那件。
“罢了。”老太太并没有细看的意思,她转头看向宋妈妈,“苏姑娘如今住在哪?”
“母亲,媳妇想着苏姑娘一个人,就安排在了碎琼轩旁边的降霜居,清静也适合养病。”常氏接话道。
贺老太太点头,“那里久不住人,要好好打扫一番。”
“媳妇知道。”
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