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臂塌下来,黑色连帽衫瞬间洇湿一片,他的左臂要缩回时,也塌了下来,他瞬间失去了对许诺的控制。
紧接着,他的头突然向后一震,惯力就带着身体坠了下去。
下一刻,许诺的身体却也开始后倾,陈天亮下坠时并没有牵连她,那么或许是雨滴让墙体边缘变得更滑,她一时没能站稳,又或许是别的原因......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像一片轻盈的羽毛般,在飘散。
洁净的风,轻灵的雨沐浴着她,如同洗礼刚出生的婴儿那样,抱着她坠入无限的虚空。
走马灯并没有出现在她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放大的俊逸的脸,一只坚实有力的手抓住了她。
他笑着,仿佛他们正在世界上最安逸的处境下,“看着我,别看其他地方。”
她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一个不再下落的自己。
...........
沈言将许诺拉回平台后,抱歉地说:“对不起,刚才射击其实依然有很大风险,如果不是你足够镇定,没有听到枪声后惊慌失措地移动位置,很可能就误伤你了。”
许诺发觉他收起了默认设置一般的笑容,面容顿时透出清冷,像雪山上的孤松。
“没关系,你是救了我。”
不一会儿,王齐带着队员上来了,他看到沈言身上的血迹,担忧道:“队长你受伤了?”
“是啊,刚才陈天亮说要么我扎自己心脏一刀,要么他就带着许教授跳楼,我没得选......”沈言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眼皮无力地慢慢合上,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似的。
王齐慌张地过来扶住他。
许诺也狐疑起来,他方才刺下去的速度,决绝的神情,一瞬间让她也以为他是真刺进了心脏,可出血量她方才仔细看了,并不对。
不过现在他的样子让许诺的心又悬了起来。
沈言的眼睛又忽然睁开了,闪着戏谑的光:“其实我只刺进去了刀尖,而且我的心脏天生长在右边。”
他像戏剧演员一样行了一个闭幕礼。
王齐忘记这茬了,现在非常想把他从天台扔下去。
许诺不禁笑出声,“你演戏倒是很好。”
沈言第一次看到笑着的她,像明月夜披着银辉的桃枝,在微风中浅浅地颤抖着,无限的澄净中点上一笔温柔旖旎。
王齐也一时看呆了,随后才注意到她脖子上的血痕,“救护车已经在下面了,先都下去吧。”
沈言问许诺:“要缓缓吗?”
许诺摇摇头,倒是头一个下楼。
王齐惊讶地问:“这是陈天亮劫持的人质吗?”
“是。”
“那个哲学教授?”
“嗯。”
“现在名校教授都这么有胆识的吗?平常人质救下来,不被抬着出去就算好的了,这位走路都不带晃的。”
沈言看着王齐一张方脸上瞪得溜圆的眼睛,不禁想起来《大耳朵图图》里的牛爷爷。
他有点想笑,但反而皱了眉,“你还记得商场监控显示,陈天亮更换过人质吗?”
“记得。哎!对,就是这许教授主动提出拿自己换人质的,这胆量气度是真不一般啊。”
“不仅如此,她刚才被挟持中,还主动往后撞陈天亮。”
“我就说我刚在下面,好像看到顶楼的两小点晃了几晃。她要是真把他撞下去了,他倆
肯定一块死了——该不会是在陈天亮威胁你,让你拿刀自杀的时候发生的吧?”
沈言语气不似往日轻松,“就是那个时候。”
“那这是舍生取义啊,她估计是想着你也没办法了,为了不牵连你,要跟罪犯同归于尽。”
王齐感慨地拍拍沈言的肩,“幸好队长你心脏不好好长,脑子也活,不然她横竖都得死。
沈言叹了口气,“好了,下去吧。”
因为许诺脖子和肩颈上的刀痕较浅,医疗人员只做了简单的消毒包扎。沈言胸口的刀痕
实实在在地缝了几针,不过也只是外伤,不需要住院。
许诺出于礼貌,自己的伤口处理好后,依然坐在救护车里等,只是尽量侧着身,不去看躺在旁边上身□□的沈言。
“沈警官,你这胸肌触感也太好了,今天本来不是我值班,都要回家了,听说是沈警官需要,我立马就来了。”
王齐撺掇道:“那邹护士可得多摸几下,还有队长这腹肌,也别放过。”
许诺在旁听着他们的玩笑,有一种陌生的感觉,这样的情景她似乎只在电视剧里偶然看到过。
王齐见惯了伤口,也不避讳,瞪着眼睛看医生缝合,“李医生这针法实在是太好了,感觉嗖嗖嗖的。”
“我们李医生可是我们穆和医院外科手术里的这个。”邹冉冉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