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重天乃星官府,内居二十八宿;二重天乃霹雳宫,居各路雷神;三重天名曰瑶池,金母夫人所司要职;四重天为天河、天原、天马之居所;五重天织女栖身在此 ;六重天中不过些官高位显之人;七重天居四大金刚;八重天乃兜率宫;九重大乃陶养殿,此玉帝寝宫。
九重天,陶养殿。梅花仙诣紫虚阙下,恭候早朝。有顷,上帝御通明殿,见梅花仙持表,已知其故,令仙翁接上表文。略曰:
蓬莱仙山-薄命岩-红颜洞-补梅岭之主梅花花神臣妾崔宓,昧死顿首顿首,具奏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陛下,窃惟天律森严,首戒骄奢淫逸,次戒寻衅滋事,仙府清虚,尤期贞静。时臣宓于太阴大人月殿小憩,不意听闻嫦娥仙子与吴纲之阳台一事。宓念起薄颜不忍细说,不想嫦娥仙子不念其好,反罪之于宓。偶择一日,而且于臣宓未归之先,威风凛凛直闯补梅岭;煞气凌凌□□其闺榻;其势汹汹乃焚毁《金录云籍》之仙书。藐天法于弁髦,视仙规如儿戏。此等劣迹仙官,丧德败检,旷劫稀闻。伏望陛下按律处置,即刻命嫦娥仙子往生下界,肃仙府之威仪。臣宓冒死谨具奏以闻。
帝命梅花仙至前,谕之曰:“汝奏请命嫦娥往生下界,乃是常人之见,非仙真之语也。焚书之事是乃汝失于职守,窃听之事乃汝奇心所役。盍不思乎本理,因果轮回,无因无果,无果无因。朕乃是顺运数以行赏罚,非以赏罚而为运数也。况焚毁之书乃汝之劫数,嫦娥不过顺势而为。若嫦娥之应当受罚,自然在后,今还早着。朕即命汝等往生,前寻遗书残卷。正道:人有天无,逆天绝人。”遂令传旨与送生仙女,于明日送梅花仙下界。
梅花仙大惊,含泪奏道:“帝旨敢不钦遵?只臣宓一人之错,何以牵连众姐妹?独是一涉尘世情缘,便有孽债缠缚,迷乱心神,安能再返清真?臣宓哀恳圣恩,将上界最苦的差罚臣去做,臣愿以替众姐妹饱受煎熬,也愿以此赎清自身罪孽。即使历劫之久,亦所甘心。”俯伏不起。
玉帝曰:“非绝情,乃有情。数在,朕不能拗也。但汝有此苦衷,足见清修道力。若向前途,还能不昧灵根,去来自如矣。”
时二十四诸天中,闪出姒因、予媋二位红尘仙子,启奏道:“梅花仙此番下界,看来为嫦娥仙子所害。臣等心深为不平,愿去维持梅花仙也。”
玉帝道:“既动此念,便是数中有名人物。但时尚未至,不可轻言。”
梅花仙到此地位,心已了了,遂前跽奏道:“多谢二位仙子好意。臣宓谪下,已知数定。但掌生民劫运,易造杀孽。凡有应行事宜,恳求圣慈明诲,俾臣宓得遵奉而行,庶免堕落。”
帝乃敕诫曰:“汝去,有几件至正至大的事,是你所应做的。如天伦崩坏,汝须扶植;人心悖乱,汝须戡正,褒显忠节,诛殛叛佞。彰瘅均得其宜,便是有功无过。谨记朕言。”
梅花仙叩首谢恩而退。
三重天。金母夫人所居珠楼贝阙,在瑶池之畔,太阴君玄衣纁裳立身于此,看池中之水溶溶漾漾,如酒浆一般。池非下界之水,乃是融成玉之精髓。
西王金母问曰:“何以至此?”
太阴君不答,反问曰:“美玉入火则愈坚,次则如石之成灰,怎么融玉反化得水来?”后副恍然大悟样,曰:“噫!盍亦使反其本而思之?美玉原是石髓所结,是以璞在石中。髓可结成玉,玉不可化为髓乎?蚌珠见月而化为津,凡物皆有相感之处,不过非寻常所能测识者。”
西王金母色变,道:“太阴大人雅兴,不过是玉是石,一试便知。”
“不必再试,吾已知。”
西王金母微凛道:“玉则坚,石则化。太阴既知,自比如玉何?如石何?”
太阴君拱手道:“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罢了。”
“比上有余,比下不足?”西王金母冷哼,“吾看,倒不尽然。”
“愿闻其详。”
“太阴君,尔袖手旁观,便要来谴责嘲讽?以赞示尔玉之史,谴石之野。”
“不敢。”
“日月朝升暮落、暮升朝落,你我同道,却终归殊途。”
“此言差矣。日,升于东而坠于西;月,升于西而坠于东。道岂能相同?即如仙家之酒,名曰琼浆玉液,要皆琼瑶所化之髓,难道也是凡间曲米酿而成的么?”
西王金母闭目沉思,又缓缓问道:“罢了。梅花仙事宜,不必再谈。不过嫦娥一事,你意如何?到底焚毁《金录云籍》,再加之放浪形骸有染于伐桂工,罪名已立,当入几世之轮回,饱受流离相思红尘纷扰,日日诛心之痛。”
太阴君叹道:“万千事,一错,再错。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日一步,日后何般,她早该知道。”
西王金母道:“还有一事,天狼得之帝福,玉帝已允,不日亦会下界。南天门守门神将已是知道奉敕的,正待他往生来告,便要投胎去了。”
太阴君凝笑,道:“正要恭贺,金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