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繁华街市上亲眼见了梁略与一个女子一同下车,而那女子怀中的女孩称呼梁略为“父亲”,这若是换了别人,只怕得上前厮打。
此前京中就有贵家女受不了夫婿的宠妾,带着奴婢们不管不顾就是一顿打,而那身为正妻的女子嫌奴婢打得不过瘾,亲自上手,将妾室脸上狠狠抓了几道血印子。
郭菀自然是不能那样做的,原本她或许是打算就这样轻轻经过了就好,若非那女子竟然大大方方上前来见她的话。
此时那女子身边亦有仆从是从前梁府里带去的,不由上前耳语,那女子顿时换了一副神情,有些紧张似的,将女孩交到仆从手中,便向郭菀这边行来。
“妾身眼拙,不知是夫人马车,冲撞了夫人,请夫人容谅。”
说着那女子在离她车前不远处盈盈下拜,她自己或许觉得这是见了正室应有的礼数,可在郭菀看来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郭菀也不理她,像没瞧见似的命车夫照旧向前驱车。
那女子想必没料到身为大家之女的郭菀,于这街市上竟没显出正室的宽容大度来,一时愣在那里。
郭菀起初不动声色,然而就在马车快要经过那女子身边时,她却忽然一个兔起鹘落,从车厢中径直跃上车头,抢了车夫手中控御车马的缰绳,将缰绳一侧一拉,那马顿时转了方向,还没等车夫反应过来,那马车已经狠狠搡着那女子的屈身下拜的窈窕之躯,停也不停地驱驰过市。
那女子被重重摔在尘埃里,奴仆们不禁惊呼出声,那女孩也哇得大哭起来,梁略想必是没办法再躲,这才匆匆下得车来,远远望着郭菀马车扬起的飞尘,叹了口气,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住了。
而梁略的正妻、郭家的五娘子当着夫婿的面,在大街上飞车撞翻夫婿外室的异闻也不胫而走,不过几日便传遍了整个雍都。
此后他们夫妻二人又是如何交涉的就不知了,只听近身侍奉的奴婢们说道:“这也是前所未有的的怪事,两个人竟全然没争吵。可是不知为什么,郭娘子就一个人收拾些简单行装奔渭北去了。”
两个人居然不吵不闹,斯斯文文地将事情闹僵了。郭霁实在难以想象他们是如何争竞此事的。
二人皆是这样的脾气,平日里斯抬斯敬固然好,然而到了这时却因为有些话总留有余地而更加生出嫌隙来。
甚至还不如那亲自下手厮打宠妾的泼辣贵女,因为郭霁听说那女子打是打的痛快,后来在夫婿面前吵也吵的热辣。终于惊动了两家父母,于是两下里权衡调节,此后两人照样过日子。
据说那男子亦痛悔被姬妾迷惑,将那被打的宠妾打发了。此后固然也有内宠,却不敢像从前那样明目张胆,总是要顾及妻子感受。而那贵女自是表示当克服嫉妒,做个贤良大度的正室,实则一战打出了局面,明里暗里打压夫婿的姬妾,再无人敢冒头。
而反观梁略和郭菀两个,他二人倒是安静,风闻的人却炸了锅。
“这不像郭娘子啊,她平日里端庄肃静,是望族之女,最是守礼的,怎么会为了个夫婿养外室这样的事就出走了?”
“女人都爱嫉妒啊,谁没个端不住的时候?”
“那也不对啊,她该回娘家去挽出郭家长辈来去梁家说道说道啊。就是长辈们都不在,总有兄弟吧。”
“照我说,先把那小外室打个烂羊头才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外室,怎么勾搭上的梁家公子?”
“你说什么啊,一个外室罢了,梁家的公子,羽林骑的左监,养个外室有什么?还是郭娘子挟私嫉妒,不容人。”
“我怎么听说那外室并不是如今才有的,听说是梁略娶妻前就有的呢?”
“真的?快说给我们听。哎,你小子别吊人胃口,赶紧说……”
此间自然也有人津津乐道于郭菀的伸手,滋滋说道:“你们没见,据闻那郭娘子在飞驰的马车上,纵身跃出,跳上车头,纵马侧撞……啧啧,郭誉一代英杰,生的女儿也身手不凡,果真是……”
“别听他夸大事实,那都是道听途说,根本不是飞驰的马车,起初马车是缓缓的……”
“去去,你这么说谁爱听?你再说说,那郭家女是怎么撞飞了梁左监外室的?”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成为雍都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又因此事是发生在当街,他们两人又都是京中世家与豪族,这等香艳异闻,迅速传遍大街小巷,反倒是郭家人是最后知道的。
起初郭霁他们还不信,谁想人们穿得有鼻子有眼,由不得人不信。
后来才知道竟真有其事,然而家中除郭朗主事外,别无主心骨。还是郭朗的妻子姜氏反映快,赶忙带着郭霁就来渭北探望郭菀。
然姜氏须得料理家事,又放心不下郭菀,这才不得已留下郭霁在这陪着,自己回城了。
郭家的兄弟自然没资格向梁家长辈过问此事,然也觉得不该不出头,便商议着总该找梁略问清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