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殿内,清一煮好茶汤后,便退到殿外等候真乙子道长。
真乙子跨入殿内,行礼道:“师兄。”
监院与真乙子乃同门师兄,道号涵虚子。
“真乙子,来来来。”说着从太师椅上下来,引真乙子往内间软榻去。
“之前来信说近日回观,中午我派清一碰碰运气,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涵虚子坐定后言道。
“师兄卜卦如神,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
“哈哈!”涵虚子给真乙子倒了一杯茶汤,待真乙子入口后问:“如何呀?”
真乙子微微一笑道:“今年这丹桂前调较往年淡雅了一些,后调甘醇浓香。”
涵虚子微微抿了一口道:“去年送来的,我就不甚满意,今年反复叮嘱他们这丹桂肉嫩烘过头了,这茶就俗了。好在还把咱当回事,今年送过来的还算下的了口。”
“师兄一向讲究。”真乙子道。
“祖上若不是茶农出身,喝一点念想……”说罢,摆摆手。
俩人沉默半晌。
真乙子:“浮生若茶,茶尽而人散。”
“不说这些了,你此行可还顺利?”涵虚子问道。
“工部筑造司郎中亲自督办,我等不过辅助而已。”真乙子道。
“那现下如何了?”涵虚子问道。
“各殿已修建完毕,神像已塑,待择日装藏开光,只是这个观的名字至今未定。”
“为何?”
“天子预提“仙宫”,与朝臣起了争执。”
“仙宫,为何?”
“请仙、炼丹……求长生。”真乙子下拉了一下嘴角。
“北昌本就农、商不兴,若国风不作,民之苦矣。” 涵虚子眯着双眼道。
“炼丹求药虽为本教所长,但若生了妄念、痴念,置国本不顾……”
“此行委你前去,本想解你心中之苦,没想到……”
“既已遁入道门,何来之苦,与我…又何干?”
“对了,你是不是有个女弟子?”
“怎么了,师兄是想点拨一二,早日出师?”
“哪的话?那天我瞧着有些……”
“神魂不一?”
“正是。”
“今儿正好也要与师兄商议此事。”
“多年前卜了一卦,这弟子及笄之年有大劫,没成想还未及笄便应验了。”
“那现下你准备如何呀?”
“这不来求师兄了。”
涵虚子捋了一下胡须道:“生辰八字可有?”
“明日便遣弟子送来。”
“恩,八字送来我瞅瞅,定了时间告知你。”
“那在此谢过师兄了。”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东一院……”真乙子抬眼瞅着涵虚子,欲言又止。
“还是老样子,入定时候多,醒着时候少。”涵虚子叹忧道。
多日未见,真乙子与涵虚子又聊了半晌儿,才起身告辞。
出殿时,看到清一恭敬候在殿外,点头离开。
是夜,一只信鸽从玉清观飞走。
秋日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时,季辰妍醒了。想着今日会被校考,顿觉四肢冰冷,看着床幔傻傻发呆。
“季辰妍”苏离大嗓门能喊破整个西一院,一阵风似的刮到季辰妍屋里。
“苏离,你不知道现在很冷嘛?”拉上被子一头钻进被窝,不想沾惹半分冷气。
苏离傻呵呵地顶着红鼻头道:“快起床,今日有红糖饼。”
“为何今日有红糖饼? ”
“你忘记了?今日十五。”是咯,每逢五观里便改善一下伙食,说是改善无非就是馒头换成糖饼,大米粥换成小米粥之类的,不过这对各院弟子来说已是极好的了。
“别十五二十五的了,快点起来,迟了就又是馒头了。”苏离苦兮兮的说道。
“哦。”刚准备掀被子起身,才意识到苏离还在。
“你你你,你先出去。”季辰妍憋着小眉斥道。
旋风般一顿洗漱后,抓上食盒便飞奔向我们的糖饼,而苏离纯净无邪的笑声撒满了玉清观整个清晨。
糖饼很甜,可课业很苦,也不晓得古人都是怎么想的,这书不仅能识、能懂还得能全背。对!你没听错,是全部背下来,正着背、倒着背、抽着背,全能背。何意义?不解。
今儿的西二阁,没有往日的嬉戏打闹与松松垮垮,三人正襟危坐两侧候着师父。我与苏离更是眼观鼻、鼻观心,生怕鼻子不长眼撞了灰,可悲哀的是灰又在哪里呢?“
“见过师父。”
“见过师父。”
“见过师父。”
师父入阁坐定后,苏离便哈着腰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