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一院正房三间,东厢房四间,西厢房三间。正房坐北朝南,东一间为师父内室-东-阁,中一间为堂室-真乙堂,西一间为讲室-西二阁。我与师兄三人住东厢房,日常课业学习在师父的书房西二阁。
第一次进真乙堂和东-阁洒扫。
真乙堂内墙贴古黄色墙纸。堂内中置栗色罗汉塌一张,内铺明黄色纹理软垫,塌中放同色小桌。塌后临窗,窗后劈有一处假山荷花小潭,仔细一瞧却是连着东西二阁,在西二阁学习多日,也未曾发现有如此清幽闲雅之地。堂内左置一张同色软榻,不过要小一些,小桌上摆着玉制棋盘和棋子。墙上悬挂字匾,书“智者千里也“,其字飘逸洒脱却不失文人风骨。右置两张同色太师椅及小桌一方,小桌上摆紫砂琉璃香炉一盏。堂内家具用料同属檀香一系,看纹理应不超两块板材所造。
东一阁内室,墙贴淡蓝色印纹墙纸。外间西墙置胡桃色药斗柜一面,其各斗药名不常见。北墙临窗处置木制同色方台一张,方台上摆一盆景。北墙窗外与荷花小潭连接,西墙处植有一排小竹。外间东墙悬挂“百草经“工笔画,画中百草与天涧柔美绚丽,工整细腻。内间临窗处有一暖炕,炕上铺灰色软垫,炕中有一栗色小桌,暖炕里墙有一排木制栗色柜子,暖炕对面有两张同色太师椅。家具一等用料自是不必再陈,其各种物件细致、工整及雅致之处甚是考究。
与师父未曾谋面,师兄也鲜少提及师父过往旧事,乍一闯入师父的居所,所见之处又无不彰显师父非般寻常,难免心生些许疑虑与不安。
未知的不安与疑虑随着日子的临近而爬上了心头。
终于在日日惶惶中见到了师父的第一眼。
他便站在那里,“与光同尘,与时舒卷。”
着青色而不灰,簪玉色而不贵,三千青丝与白发不敌那一身清风与道骨。
知而不言,立而不宣。眼底的那份温柔与慈爱,却早已溢满了整片风尘。
那一刻,封尘已久的遗憾与无力顿时化做一汪铅水,奔涌而出。
“见过师父。”
“见过师父。”
大师兄与师弟唤醒了我眼前的哀伤。
“见…见过师父。”擦了擦泪水,恼怒自己的一时失控。
苏离见状:“二师兄为何而哭?”
萧权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初见师父的失态和被发现后的窘迫瞬间染红了整脸。
“有…有风,进沙子了。”
“妍儿,抬起头来。”温润且陌生的声音自上面飘来。
轻轻抬头,看到那一抹温柔后的震惊与平息。心道,这便是我的师父。
“乾坤有序,阴阳有道,生亦死,死亦生,缘尽而空台,几许思量,几许空啊!”
“哇……师父。”若是刚刚见到师父是一汪铅水,那么现在就是一片汪洋。且这片汪洋全洒在了师父的道袍上。
“往后,可以把为师视作你的父亲。”师父轻轻拍着我的后背道。
苏离与萧权不解这一切的缘由,道:“妍丫头不是有父亲吗?”
师父哈哈一声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萧权皱了一下眉头虽不知是何事,但也不信师父的诳语。
这时,院内大娘擦着手扭着腰走来道:“这妍小道,是想师父了?”
“真乙仙人,沐浴的五香汤备好啦,现下这儿天冷还是别耽搁了。中午啊,我给仙人准备了一大桌子好吃的呢,且等着哈~”大娘一脸的喜庆面容好像都忘记了天天给我们吃白菜炖豆腐。
师父走后,苏离拉着我转了两圈疑惑道:“自那日后,总觉得与之前些许不同,但又说不准,刚刚师父那一眼见山的表情和诳语……季辰妍,说,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与大师兄?”
哭了半晌儿,本就混沌低落,没有半分心情说话,况且也不知从何说起,可自来到这,大师兄与师弟是真心待我,又不想伤着他们的心,生了隔阂,便胡扯了一个缘由。
“那不是遇劫嘛,后来濒临死境,是师父唤我回来的。”我恹恹地说。
“那为何未曾听你提起过?”苏离摸着下巴琢磨着这话与师父说的好像有些联系,好像又没有。
见势,我便拉着苏离前去帮大娘烧火、摘菜。
布菜间隙,萧权见我道:“难言之处切莫压在心里,郁结。”
我打着脸前风道:“哎呀,这风怎么就又吹到了饭桌上来了。”
师父清洗后,散落着青白丝着一身白袍乘风而来,那一刹我在想,师父弱冠之年该是何等风姿?
因师父归山大娘办了一桌子菜,“酱香鸭腿,红烧滚肉、江陵鱼羹、清炒芦笋、吊汤肉丸、南坡豆腐、挂霜糖藕,桂花圆子”。虽未食其味,但菜色、摆盘及气味已统统可称上佳了。瞬时能理解为什么我们日日吃白菜炖豆腐,师父还能留着大娘了。
师父说